从知道韩崇被人欺负到在找人的这段时间里,情绪翻涌发酵,心里是鼓鼓胀胀的酸涩;在看到韩崇的一瞬,一切又都尘埃落定了。
仰光试图用一秒钟思考以后怎么办,毕竟现在这个社会对同性恋的包容性并没有那么强。
轻轻笑了笑:“想这么多做什么,反正天塌下来有自己帮他顶着。”
一时间,世间所有的路倒退,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月儿回到湖心、野鹤奔向闲云。
仰光缓慢走向韩崇。
季舒昂每一个细节都拿捏地精准而又到位,楚无虞看得目不转睛,心里直呼过瘾,同时又不上不下地揪着心。
三号机位启动,镜头拉近,转换到了常意视野。
韩崇低着头,余光里有谁慢慢靠近,那人在自己面前站定不动。
常意按着模拟过无数次的动作抬起头,却在对上季舒昂目光的一瞬,满盘皆输。
他不止一次设想过,面对季前辈温柔眼神时,该如何招架。
到了今天,常意才明白,都是徒劳。
当季舒昂望着他的时候,会给常意一种错觉,一种自己被他深爱的错觉。
常意本就昏昏沉沉,当下猛然抬头,带着几分愣怔,险些晕过去。
该说的台词没有说,该做的动作也没有做。
季舒昂意识到常意出问题了,神色不变,慢慢蹲下身,挡住了对准常意脸部的镜头。
和常意保持平视,伸过手把常意揽进怀里,揉着他的头发轻声呢喃:“韩崇,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该早点回来的,韩崇。”
掌心碰到的皮肤滚烫,果然发烧了,烧成这样还逞什么强。
想到这里,季舒昂心中多了几分烦闷,手下使的力气跟着大了些。
常意疼得皱了皱眉。
季舒昂见状,一只手松开常意,另一只手却搭在他背上,以防常意突然歪倒,念着台词:“走吧,我们回家。”
韩崇木讷地点了点头,又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覆在仰光手心:“回…回家。”
一场雪覆盖了所有,苍茫而静谧的天空下,有两个十指紧扣。
仰光走在前面,不时回过头看看身后的韩崇,眉眼间满是温柔。
“卡!这条拍得太棒了。”
楚无虞喊完结束,廖清一走过来,季舒昂就松开了常意的手。
“季老师,你怎么了?”旁边楚无虞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怎么了?鬼知道他是怎么了。
鬼知道他拍戏中几次差点出错都不过是因为想把一个常意抱起来,揉进骨血。
还想大声质问他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既然生病了又为什么不好好休息。
单相思单到这种程度,既憋屈又窝火,自己也算是第一个了。
季舒昂一脚踢在雪地里,神情厌烦。
常意低着头,一言不发。
果然,前辈的温柔是给韩崇的,被仰光捧在心尖上的韩崇......
而他只是常意。
或许是生病的时候总是脆弱,听着耳边属于韩崇的温柔絮语,常意禁不住鼻子有些发酸。
看向季舒昂的眼神里,也染上了几分不自觉的委屈。
季舒昂本想直接离开,一抬眸,正对上常意水汪汪的双眼。
细长如羽翼的睫毛扑扑簌簌,其下一双含情目,似嗔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