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_(APH同人)[APH/露中/米英/独伊]无间花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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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1 / 2)

下雨了。葬礼已经结束了。人群如潮水散去。

女人跪倒在苍白的墓碑前痛哭。黑伞垂在枯草地上。白百合都颤抖着哭泣了。泥泞的地面盈满了天空的泪水。

一根手指反反复复地摩挲墓碑上的照片和名字,仿佛不服输地嘶哑着嗓子呼唤着死者的名讳:“罗赫里德,罗赫里德,快回来,求你了……”

大雨罩住了所有坟墓和所有痛苦的黑色身影。

☆、月黑之时

清晨,“沼泽营”还处于被浓雾笼罩的混沌睡眠中,202室的其他人还深陷于不安动荡的梦境里,路德维希却早早地起了床,坐在落满灰尘的窗台上,像囚人一样把手卡住窗网,静静地注视着空无一人的操场。如他眼中所见,“沼泽营”的风景一如既往,但有什么东西确凿地变质了,它们暗暗地发酵着。

待电铃开始尖叫,所有人条件反射地从床上跳起来时,路德维希收拾好行装,没有等待任何人地兀自出了门,小口而略急促地呼吸着饱含水汽的空气慢跑到操场,操场上慢慢浮现一个黑色的高大人影,路德维希停下来,一丝不苟地行了个军礼,“鹰钩鼻”也赞许地冲他点点头,他便站好了望向逐渐苏醒而喧闹起来的“沼泽营”的孩子们。

“晨跑十五圈,开始——”

又开始了,日复一日地,周而复始地。路德维希不禁思考,自己究竟是在“沼泽营”的操场上奔跑,还是在老家的山岗上奔跑,亦或是根本在自家的床铺上做一个不切实际的梦。他在晃动人群的迷蒙中看见浑身漆黑的“鹰钩鼻”,脑中浮出对恶魔的印象,但他清楚“鹰钩鼻”只是个严肃的军人,只是个凡人。

相比之下,灰白色头发、一副斯文模样的尼古拉斯才是撒旦,他最近都是以黑洞般深不可测而恐怖的形象出现在路德维希的脑海中的。不知怎的,路德维希一想起那个人就会一阵战栗,某种青蓝色如死灰的感情在他心中暗暗升起,于是他无法出声,像被可怕的病魔死死摁住了一样,几近窒息,恍若他第一次被父亲殴打。

但路德维希是个坚强的人,尽管面临着各种足以令精神崩溃的幻想,他也完美地完成了这几个星期的训练任务,每天都好好吃饭,放空大脑,不随便与人交流,就像教官所期待的那样。

可哪里不对劲。一定有不对劲的地方。对了……路德在床底捡起了一幅画,画的内容就是他自己,金发碧眼的小人板着脸有模有样的,上面还写着“至我最亲爱的路德”,作者是……费里西安诺。

记得之前这张画不见了的时候费里找了好久的,为什么此时此刻会出现啊……如果见到了费里,一定要好好还给他。

路德维希把画折起来,收在了贴身的地方。到了中午,他玩命地训练,周围的人看着他都要倒吸一口气,“鹰钩鼻”便皱着眉头喝止了他,他却罔若无人地继续着自己的工作,直到弗朗西斯把他拉到一边休息。他实在闲不住便忍不住去问“鹰钩鼻”,问“鹰钩鼻”知不知道费里去哪了,“鹰钩鼻”假装没听见他就低声但是不依不饶地追问下去,最终“鹰钩鼻”扇了他一巴掌,让他跑五十圈清醒清醒头脑。

路德维希擦擦鼻血,一声不吭地跑了起来,弗朗西斯立马追上他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话,弗朗西斯陪他跑了两圈就被人叫了回去。愁眉不展的本田菊对其他人道:“……相当不妙,路德君的黑眼圈好重。”

默不作声地跑了三十圈,其他人都去吃午饭了,路德维希依然没停下,尽管他汗流浃背、眼睛都看不清东西了。弗朗西斯冲上去拦他:“路德维希,够了!够了!你想累死自己吗?听话,鹰钩鼻让你停下。”

路德维希果然停下了,差点跪倒在地上。“鹰钩鼻”给了他劳动工具,让他去教官行政楼扫地,路德维希挺痛快地答应,弗朗西斯拽住他:“路德维希……”

他看见路德维希的脸,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路德维希走了。

路德维希从一楼扫到三楼,又从三楼拖到一楼,到处都弄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他回到一楼的走廊尽头拧干净毛巾,在滴滴答答的水声中,他能听见办公室传来交谈声,他本无意打探教官们的秘密,但一个名字的闪现让他将污水溅了出来:“……没错,太可惜了……费里西安诺·瓦尔加斯。”

“……那么,有什么新发现吗……”

“不……不过费里西安诺那个小孩是个不错的素材,真是讽刺,虽然报告上说是回收利用了,实际上呢?恐怕现在连一根小拇指都找不回来。”

“怎么?你还心软了?别忘了……一切为了元首!”

路德维希凑在那门前听了一会儿,他心跳得很快,不是因为自己窥探了教官们的秘密,而是为了这个对话蕴含的内容。他轻轻地后退,带着工具静悄悄地走了,他踩在台阶上的每一步都是扭曲的,宛如走向无间。

*

伊丽莎白每个星期六都会来“沼泽营”。这个军营本是平民禁区,但得益于营长尼古拉斯,她甚至能不接受搜身地进入“沼泽营”。

“沼泽营”里有两个小可爱是她熟识的,他们是伊丽莎白的太阳。只是今天……她有些不知所措。

路德维希坐在办公室的高脚凳上,垂着脑袋,双手紧扣板凳——伊丽莎白一来到“沼泽营”行政楼便看到了这幅情景。她不禁脱口而出:“路德维希,你怎么了?费里呢?”

路德维希抬起头看伊丽莎白,发现她跟自己一样,都变了。伊丽莎白喜欢淡雅而明亮的颜色,可她现在却穿着全黑的衣服,甚至戴着寡妇才戴的面纱,路德维希想起她卧病的丈夫,长大嘴,还没说出话,眼泪先掉了下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路德维希?!”伊丽莎白惊讶地冲过去搂住了路德维希,“你怎么了?”她被路德维希吓到了,因为这孩子像是一只遭受病痛的野兽,一边做出咆哮状的哭泣,一边又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双目通红,唯有泪水仿佛和着血随身体不住的震颤而抖落。这样的他,与其说是哭泣,不如说是受刑。

路德深深地抽了一口气,伸手环住了伊丽莎白的脖子,终于泄出一丝啜泣,并几乎昏阙过去。伊丽莎白迅速明白了可能发生的事情,紧紧地抱住了路德维希,轻柔但不容置疑地道:“路德维希,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费里……!”路德维希的声音变形破碎,像是压抑过久的尖叫,像是忍耐过度的哭号,“他走了!他不见了……是撒旦!是尼古拉斯!”他喊得嗓音嘶哑。

无止境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濡湿了伊丽莎白的衣领,伊丽莎白也感应到伤楚地闷哼了一声,蹙眉在路德维希耳畔念着:“路德维希,别害怕!别喊了,用力呼吸,我在这里。路德维希,你听我说,我是伊丽莎白……我跟你一样,路德维希,我爱的人也不在了,我们是一样的。”她下定决心地说出这句话后竟情难自禁地流出了眼泪。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路德维希仿佛要哭瞎眼睛、哭哑嗓子,他把手勒得更紧了。

“是尼古拉斯。”伊丽莎白一字一句地说出这句话时突然感到一阵无与伦比的快意和恨意,于是她重复了一遍,“是尼古拉斯。”

路德维希死死捂住了耳朵,蜷缩在伊丽莎白怀中,像只未孵化的小鸟。伊丽莎白心里一动,把他抱起来,坚定不移道:“路德维希,我来这里是为了向你们道别,因为我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和不得不去的地方,但现在不了。我要带你走,我们去一个漂亮的、没有恶魔也没有丑恶的地方,所以你现在快躲起来,他快来了。放心,等一切结束以后所有事情都会好起来的!来,躲进去,千万不要出来。”她把路德维希推进一个空书柜。

“伊丽莎……”路德维希泪水未干地望着漂亮而惆怅的年轻寡妇伊丽莎白,得到的是一个强硬的眼神和接踵而来的黑暗——伊丽莎白把书柜合上了。路德维希惊恐而不知所措地趴在书柜缝上窥视外面。

这时有人进来了,是“撒旦”尼古拉斯。路德维希死死捂住嘴压低呼吸。

“尼古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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