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袁休快步走过去,“卫南叙?”
卫南叙侧倒在地,半长不短的头发把他整张脸遮住了,冯袁休急急忙忙把人他翻过来,却发现卫南叙睁着眼一动不动躺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什么。
“卫南叙?”冯袁休伸出手在对方面前晃了几下,“你没事吧?”
卫南叙这才如梦初醒,抬起头来,“冯律师,你什么时候来的?”说着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抱歉,我好像摔了一跤。”
冯袁休把人扶起来,“有没有哪里受伤?”
卫南叙活动了一下四肢,“没有。”他的声音平静,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冯袁休发现他额头上的纱布不见了,“你的纱布呢?”
卫南叙在沙发上坐下,“我昨天洗头的时候自己拆了。”
“你自己拆了线?”冯袁休记得但是给他缝针的医生说这不是可吸收缝合线,必须去医院拆线。
卫南叙点点头,“嗯。”
冯袁休在站起身,“给我看看。”说着拨开了对方的头发,伤口结了痂,虽然有部分增生的粉色组织,但是乍一看并没有感染的迹象,他拆得很完美,“挺厉害,竟然毫发无损的自己拆了线。”
卫南叙指了指电视机柜,“那里有医药箱,很方便。”
冯袁休点点头,“卫南叙,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他靠在沙发上,甚至都没有看冯袁休一眼。
冯袁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懒得去管这些,“抱歉,昨天我回去想了很多,我觉得我可能真的不太适合做你的代表律师。”
原本正在发呆的人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他,他面无表情,柔顺的头发垂在耳边,“为什么?”
“你看,作为律师,我也不算是什么好选择。”冯袁休想说的委婉一些。
卫南叙直勾勾盯着他,没说话。
冯袁休觉得尴尬,连忙挤出一个笑容,“我也是个新手,既没什么经验,也没什么工作热情。况且你现在的情况看上去也不像是需要免费法律援助。”
“你是说,因为你昨天把我丢在这个陌生的公寓里,让我一个人跟住在这里,跟那十几万不明来路的现金。就能证明我有经济能力,也能承担律师费,所以你这个被指派来的律师就不能接我的案子了?”
“也不是这么说,流程上我已经是你的律师了。只是我觉得我的个人能力不足。”
“我并不这么觉得。”卫南叙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他的话,“况且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律师了,昨天也跟我讨论过案情跟后续诉讼方案了,你不能就这么反悔。”
冯袁休知道自己的行为像是出尔反尔的骗子,“抱歉,昨天回去冷静思考过后觉得自己可能太冲动了,我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应付这么复杂的案情,况且你现在有钱了,可以找更好的刑案律师帮你。”
“可我觉得你就很好。”
冯袁休忍不住皱起眉头。
卫南叙凑过来,“是因为做免费律师不爽吗?那我付钱给你行吗?那十几万都给你行不行?”
冯袁休抿着唇,问题根本不在这里,“不是够不够的事,是根本没必要这样。我没什么能力,而你有更好的选择。”
“是嫌案子麻烦?”对方的声音听上去不大高兴。
“我最近状态不太好,怕耽误你的案子。”冯袁休觉得自己已经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拒绝,如果对方还要坚持,他只能去援助中心申请换人,或者申请休假,甚至离职。他无法忍受时常出现的幻觉。
肖凛不知道,所以他才会这样逼自己,肖凛不知道,但是他自己知道。
他得保证自己不要疯掉,所以他不能接这个案子,也不能接触这个怪异的年轻人。
010
卫南叙捏住了律师的手。
对方被这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试图抽回,却被卫南叙死死捏住,他知道自己的手很冷。但是对方的震惊显然并不是因为手的温度或者触感,而是因为被一个年轻男人这样对待。
他靠近对方,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侵袭着他。
卫南叙突然想起那时候他的律师问他的问题:你是同性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