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无法等待,也无法错失任何一个机会。
他必须了解他的律师,知道他生命中的每一个细节,这样,他才能更好的侵入他,甚至控制他。
移情,他想到这个词。冯袁休就是他的移情对象,是他的治疗者,是他的正向反馈,是他至今为止唯一在意的东西。
“我知道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但是你别无选择。”他撩拨着对方的头发,一簇一簇地梳理通顺。
对方的状态非常不稳定,他整个人钻进被窝里,“我要睡了。”他甚至这样赌气起来。
卫南叙觉得这样的冯袁休非常可爱,他俯下`身,拉开被子一角,凑到对方耳边,“我昨天又读了那本记事本,感觉有些内容还算连贯,值得推敲。”
“我不想听,我不舒服。”被子里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我想睡觉。”
卫南叙隔着被子抱住对方,“那你躺着休息一下,我给你读里面的内容好吗?”
“不好。”
019
冯袁休觉得烦躁,他讨厌死缠烂打的人,也讨厌阴晴不定的人,而恰恰卫南叙两者都沾边,甚至更差。
“那你就当我在给你读绘本好不好?”对方用柔和的声音对他说话,哄骗着他,仿佛他是一个三岁的小孩。他的话音刚落,门铃又响了起来,冯袁休从被子里探出脑袋。
卫南叙站起身来,“对了,我给你点的外卖到了。”
不一会儿,卫南叙就拿着外卖站在房门口,“我给你点了茶点跟粥,你有力气起来吃吗,还是要我在床上喂你?”
冯袁休的确有点饿了,毕竟昨天晚上吐得一干二净,“我起来吃。”
冯袁休低头慢慢喝着卫南叙买的粥,味道的确不错。
“以后有机会我给你做饭吃吧。”对方眯着眼笑,表情温和的像是邻家小弟。
“哦,你还会做饭。”冯袁休敷衍道,“你还记得你会做饭。”
对方单手托腮,打量着自己,“我想应该是会的。”
冯袁休抬起头来,“这家店味道不错,你吃过?”
卫南叙抿着唇笑,“凭感觉点的,不过,也可能真的吃过,谁知道呢。”
“你恢复记忆了?”冯袁休冷着脸,“现在恢复到什么程度?”
“这种无关痛痒的记忆倒是慢慢在恢复,就是关键的……比如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跟那个尸体到底怎么认识的,还有我之前说的妹妹,都一点印象都没有。”
“哦。”冯袁休吞下汤勺里的粥,他发现自己在衰弱,甚至无法分辨对方话里的真假。他也已经懒得去辨别。
卫南叙看着呆呆坐在餐椅上一动不动的冯袁休,“回去躺会儿吧,我陪你。”
冯袁休的确不太舒服,就起身回到了卧室。
卫南叙翻开本子坐到床边,“他们无法界定自己的爱情。”他的声音柔和,“他们以为暴虐跟控制就是爱情,但这显然是错的不是吗?”
冯袁休瞥了一本正经朗读的少年,心想,这是什么,恋爱日记?
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也笑起来,“很幼稚吧。”
冯袁休不置可否,又闭上眼。年轻、干净,不带一丝杂质,卫南叙的声音介于少年与成年男性之间,说实话,挺好听的。
“她说,如果他是个好人,就原谅他。如果不是,就帮帮她。”
冯袁休想,算了,也许能就着这轻柔的声音睡去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四十多分钟过去了,冯袁休却渐渐失去了困意。
“十五年了,绝望与日俱增,精神上的悲凄漫无边际。并不是每一次的痛苦,我们都能释怀。我不能,她也不能。”
冯袁休缓缓睁开眼,“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