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实话说了出来，赶紧捂住嘴巴偷瞄齐天的反应，齐天的神色严肃起来，看不出是生气还是无奈。
“白白，你要知道重要的不是你为什么生气，是只要你生气我都得哄着。因为我是你男朋友，这是我要做的。”齐天神情专注，像是跪拜在神灵面前做祈祷，一字一句，满脸虔诚。
沈白看着他的样子，本来就有点沮丧的心此刻百感交集，鼻子一酸，眼泪啪嗒掉下来，他吓得把手机扣在床上，脸埋进枕头上蹭了蹭。
“不和你说了，明天还得早起呢，你也赶紧睡觉啊。”沈白捡起手机，换了个轻快的语调。齐天还保持着刚才的样子，不过眼神里添了点宠溺的温柔。
“哦，你不说点什么嘛？”齐天说。
“说什么？哦。”沈白恍然大悟拍了下脑门，“晚安，男朋友，”
齐天无语，“那，我们一起睡觉。晚安。小男朋友。”
沈白挂了视频，上下滑动看着聊天记录。
小时候听杰伦的歌，《龙卷风》里面有一句歌词“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要是搁原来他根本就不会妄想这些东西，难受了就自己窝着安安静静的听歌，或者打一盘游戏，请李思出去狂吃一顿。但是现在他只要看一眼齐天，所有的负面情绪暴增到极点又瞬间烟消云散了，原来恋爱时有人宠着是这样的状态。沈白觉得自己好像被齐天在身上系了一根线，他牵着尾巴，把自己拋到空中，身子轻飘飘的，心里却很踏实。
沈白本来把消息截图保存收藏起来等以后拿来炫耀给李思和宿舍的一群人，至于这个钱他打算等个大日子自己再添点钱买个礼物送给齐天。
他猛拍双腿惊醒，不对，这个认错方式有点熟悉，貌似在哪见过。
他一边编辑图片，一边思考这个问题。
齐天走到窗边，透过窗子俯看不远处的城河。小区和城河就隔着一条马路，迷你KTV的声音挺响亮的，在楼上都能听到声音。他还挺诧异，虽然这样能供市民娱乐放松，可是这种行为难道不算扰民吗？
在这里住了几天，他已经大概摸清规律了，晚上十点钟大家便散了陆续回家，等到十点半的时候，整个城河就安静下来，进入浅度睡眠。偶尔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几声狗吠或者孩子哭闹的声音。
这间单身公寓并不是很大，进门是卫生间，卫生间斜对面是厨房和客厅，厨房的电器都是全的，油盐酱醋九尾也给置办好了，卧室和客厅中间只有一个直通屋顶的灰色挡板隔开，目的是防止厨房的油烟大量跑到卧室。
齐天本来计划搬进来以后请九尾、二东、喵喵在这里开个派对，涮个火锅，痛快的喝上几口酒，后来工作室聚餐什么的就耽搁住了，现在一切慢慢步入正轨，他就得好好计划一下。
齐天顺手把窗户关了一扇，独留一扇。他夏天在家，临睡前奶奶都会过来给他关空调，顺手打开窗户，说什么开一宿空调对身体不好，老了得病之类的。所以现在他在外面住的时候也会格外注意这些。
一切收拾好以后，他点开记事本，把第一条“教你分分钟惹哭她（他）的爱意转账”删掉，放下手机睡觉了。
第二天沈白不到七点就起来了，醒了以后就打电话给男朋友。齐天本来想在床上再赖一会儿的，沈白把他昨天的罪行一件件摆上来，他就不得不跟着起床。
齐天比沈白早一步到工作室，沈白来的时候齐天正坐在办公室看剧本。
他上前一步接过沈白的包掂了掂，“还真带了？”
“昂，你喜欢我就带了。”
齐天低头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抓起沈白的手腕，“过来吃早餐。吃完我们再过去。”
沈白被他按在座椅上，接过他递过来的煎饼果子，还是热乎的。沈白吃了几口抬头看齐天就坐在他对面注视着他，眼睛里藏不住的欣喜。
沈白不喜欢被人一直盯着，有点尴尬，“你吃过了？”
“嗯，你到之前刚刚吃完。”齐天说。
“哦，那你喝点吊梨汤？在我包里拿出来就行。”沈白指了指齐天身后的包。
“你不用管我，吃你自己的就行，赶紧吃，完事让我看看你长进了没。”
沈白一听这个霎时来了动力，狼吞虎咽地把剩下的煎饼果子塞进肚子里。齐天噙着笑也不骂他，只是把小米粥插上吸管递了过来。
“走吧”，沈白吸了几口，有点蠢蠢欲动。
“先喝完，这么着急不行。”
不一会儿，萌新五人组全齐了。他们看齐天在办公室坐着，都走到门口礼貌问好。
沈白本来背对着门坐着，听到声音直挺挺地伸直了腰，他害怕叮当会把那晚的事情说出去，回过头看了一眼，叮当笑着对他眨眨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来这么早了，你看大家都到了。”沈白抱怨着。
齐天伸手想去摸沈白的头，动作做了一半手又收回去了，外面人多他知道沈白还不想这么早就被大家看到，之前可以不在乎这些，可是追到手了，这些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做，不急一时。“没事，你现在说一句我听着。”
“好。”
沈白昨天练了一下午，所以很多词都记住了，他脑子转了转，挑了一段稍微长的句子说了出来，说完以后满怀期待地盯着齐天。只见齐天眉头紧锁，像是不满意，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恭喜你，终于找对语感了，就按这样来，”齐天说。
沈白一口气松下来，笑意写在脸上，嘴角弯起一个弧度，齐天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我男朋友就是聪明，稍微调教一下就什么都会了。”
齐天的力道稍微重了些，沈白站起来束住他的双手想弾回去，九尾敲门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