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点接到孙朝阳夺命似的电话，杨景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接起来听着哀嚎，在送了对方一句不知道是第几次的“事不过三”之后，他还是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醉成软泥的孙朝阳摊在后座里，开口先夸上一句，“我给你们三都打了，就你一个理我了。真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兄弟。”

杨景冷眼看向车内后视镜，还是那一句话，事不过三。孙朝阳嘿嘿直笑，完全没把他威胁的话记在心上。他知道，杨景也只是口头说说而已，本质就是希望他能对自己负责些。

他们两，在对方最艰难无助的时候都没有甩身离去袖手旁观，更别说现在这种芝麻小事了。

扯扯自己的衣服扣子，孙朝阳絮叨着今天饭局上的不容易。杨景十句听不进去一句，趁着红灯的时候把车窗降下来散散酒气。

一条街不是饭馆就是娱乐消费点，在这里碰见科室的一行人，杨景倒也不意外。看着今天亲自邀请自己失败的主角人物把其他人一一送上的士后，自己站在冷风里裹着件薄薄的风衣瑟瑟发抖，杨景手指摸到了车窗键上。

方非看见他了，眨巴两下眼确认之后，伸出手热情地挥舞了两下，脸上露出了意外的笑容。

“绿灯了哥们。”孙朝阳打着抖，“赶紧把窗户关上，冻死我了。”

手指往下一按隔绝外面的世界，杨景无情冷哼，“知道冷就多穿点。”

第二天下午在医院碰上方非的时候，对方正戴着个口罩在病房里做记录。

“杨医生。”一声招呼带了三个喷嚏。

“方医生，你这感冒挺严重啊。”

“嗯，受了点凉没大事。”

“哎呀，天冷，你可小心着些。”

“哈哈，谢谢。”

病房里几个老人家的关心，方非笑着回话，语调没了昨日的轻快，显得低靡。杨景眼神从他身上掠过，跟病人说了两句转身离开了。

☆、第2章

跟着科室主任南下研讨回来的杨景在一系列问候声中进了办公室，抬眼望去就是办公桌上放着的一个食品袋。他走近了用手指挑开看了看，里边放着个提拉米苏蛋糕和一杯咖啡。

“这是谁拿过来的？”

打过招呼正要准备出门的实习生挠挠头，“这个就不知道了，我来的时候就放着了。”他又瞅着袋子，忽然笑着说：“我记得今天是杨医生你的生日吧，八成是哪个护士妹子送的礼物吧。”

杨景没回答，挥挥手让他赶紧做准备去。他是吃过早饭才来的，这来路不明的蛋糕和咖啡他便没碰。等到他从手术室那边回来，温热的咖啡早就凉透了。

坐在桌前盯着袋子看了会，杨景拎起来走出办公室。护士们听他问完话，笑呵呵地回答。

“是方医生。”

“杨医生你刚回来不知道，昨天是方医生的生日，科室好几个人一起吃饭为他庆祝了下。”

“对对，方医生听我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觉得特别巧，这不特意给你买了个蛋糕，说是就算一起庆祝了。”

“哎，杨医生你怎么还没吃啊？”

“”听完的杨景不知道说什么好，顺手就把蛋糕给递出去，“你们吃吧。”

“啊？这不太好吧？”

“是啊，人方医生特别给你准备的，我们昨儿都吃过了。”

“我不爱吃甜的。”

把袋子放在办公台上，杨景转身要离开，方非却正巧迎面走了过来。

“杨医生，欢迎回来。”十天过去，方非感冒早好了，语调回复了原本的轻快。他看见了原封不动的食品袋，笑容没有敛去，“没想到这么巧生日是前后天，今天去买早点的时候想到了就顺道给杨医生买了块蛋糕，祝你生日快乐。”

杨景瞧着他清澈的会说话的一双眼，沉默不语。旁边的两位护士有点尴尬，跟方非解释说杨医生不喜欢吃甜食，就把蛋糕给她们了。

“那是我不够了解杨医生的喜好失误了。”方非做了个遗憾的表情，又对护士们微笑说：“那没关系，我记得你们爱吃甜的。”

护士们乐呵呵地道了谢收了东西分享去了。杨景抬脚要离开，方非叫住他，“杨医生，主任今天交代我们着笔写报告，有些问题还是需要向你请教。”

杨景没推拒，公事公办道：“嗯，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