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排档，深夜，除了老板夫妻二人，只剩下那么一个顾客，醉醺醺的，却还在慢条斯理地喝着酒。

“哎哟，我是看他只喝酒不说话，手机响了好久，我没得办法才帮他接的。”

“嗯，谢谢你，一共多少钱？”

“不用不用，他喝酒之前给过了。喏，这是还给他的找零。”

方非接过，有些想笑。这是怕自己醉倒了忘记付钱而提前做得准备吗？

“杨医生？”

杨景抬起头，喝醉的他眼睛亮得惊人。方非对上目光，觉得自己脸庞热度在上升，“杨医生……你醉了？”

醉了的杨景倒是意外得顺从，方非没费多大的劲就将人扶上了的士。在犹豫了几秒后，他还是选择了报出那个铭记在心的地址。

杨景睡着了，脑袋枕在方非的肩膀上，令他窃喜之余一动也不敢动，深怕对方睡得不舒坦。

到了小区，换了个值夜的保安，方非出示身份证后顺利地入了大门。直到打开了房门将杨景顺顺利利地送进了卧室躺在床上，方非才敢松一口大气。

“杨医生？”

紧闭的双眼，缓和的呼吸，显示着人睡着了。方非蹲着坐了下来，目光不移半分地落在了那张脸上。

喜欢到底是什么，方非说不上来。但这一刻，方非对杨景的喜欢是明明白白的，无需隐藏的。

“明明就不甜明明就喜欢蘑菇的……”

“我都给你打招呼了，你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吧，不送我起码也点下头呀……那么冷……”

“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干嘛要默默地承受，怼他们啊……”

“……不行吗……我也不是井绳呐……”

“追你怎么那么难呢？”

小心翼翼地起身小心翼翼地接近，方非心口扑通乱跳，却也抵不过那种疯狂想要接近对方的迫切渴望。

当嘴唇触碰到嘴唇的时候，方非紧张到双手忍不住抓紧了被子。

他抿着唇小心翼翼地离开，却在抬眼的一瞬，乱了分寸。

杨景醒了，眼神依旧那么亮。

四目相对的几秒钟，方非慌了。他伸手盖住杨景的眼睛，却又在那之后不知所措。

“我……杨……我给你……水……”

也许过了一分钟，或许更久，方非才磕巴着，逃也似的跑出了卧室。

抖着手倒了一杯水，却送进了自己口中，方非努力让自己镇静才又倒了杯水，我却在转身得刹那，打翻在地。

腰背贴上冰箱门，嘴唇被缄封的时候，方非好不容易找回的镇定彻底丢了。

杨景的唇，杨景的双手，杨景的炙热和疯狂，将方非淹没。

☆、第10章

第十四章

杨景醒来的时候方非已经走了。

原本被随性仍在地上的衣服，此时已经被人捡起来搭在了椅子上。当然，只有杨景的那一套。

酒后乱性么？还是意乱情迷？

杨景知道都不是，方非肯定也知道他那会并没有醉，或者说，还保留着七分的清醒。毕竟，没有哪一个酒后失德的人还能在最紧要的关头记起来要做好安全措施。而那些用过的东西，现在就躺在卧室的垃圾桶里，彰显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当天下午，杨景到医院销假上班。接着的几天，早就安排好的手术一台接着一台，让他没有时间去考虑其他的问题。方非也一改往常，没再时不时的就找着或公或私的借口往他的办公室走。甚至说，两人正面碰上的机会都几乎为零。

“杨医生，正好今天晚上没有手术安排，我把上次欠你的那顿饭补回来吧。”实习医生转着笔愉快地说：“对了，还有方医生，我得知会他一声。说来最近很少见到方医生过来串门呢……”

本是东道主的实习医生，却在饭菜上来后没多久，接了导师的电话火急火燎地把账一结走了。留下杨景和方非，气氛暧昧难言地吃到了最后。

要不是饭店男卫生间的水龙头坏掉突然松落的话，杨景想，到了离开方非都不见得会抬头看他一眼跟他说上一句完整的话。

“……杨医生……我能不能先去你那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