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带着血腥味的怀抱容纳了他。

“对、对不起……我不想死……”祝云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两句话，直到又一次地睡着。

邱瑶语从转角处走出来。

她早就习惯了顾凉对祝云毫无下限的容忍。因此十分冷漠地双手抱胸站在旁边，看着顾凉缓了很久才抱着祝云站起身。

他的步子很稳。

血还在流，似乎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顾凉的血都全是为祝云而流。邱瑶语这时已经没有找个顾凉这样男朋友的想法了。

她觉得害怕。为这两个人。

一个不想死却毫无办法，压抑着自己，最后只能伤害最爱他的人。

一个满心满眼的都是爱人，他的心已经不再是作为人类存在，为了祝云，顾凉可以变成任何能让祝云开心的东西。

祝云在梦里很快乐。他在梦里想活多久就活多久，久到世界末日，星球湮灭。他坐在地球的残骸之上开怀大笑。

可是当他醒来，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

邱瑶语坐在他床边看书，察觉到他醒来了，邱瑶语摸了摸他的额头，“退烧了。”

祝云的嘴唇干涩起皮，邱瑶语喂了他几滴水后他才好了点。

“顾凉……呢？”

邱瑶语撩了下耳边的头发。

“去打仗了。”邱瑶语轻描淡写。

铺天盖地的腥臭。

顾凉从尸体之下爬起来。

他已经被撕碎的不成样子，这幅身体是他一针一线缝制好的。

他的嘴里含着一颗明亮的石头。这颗石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丧尸想要，人类也想要，双方在这里发生了冲突，最后两败俱伤，石头却被他夺走，尽管他实力强大，可也架不住被围攻。

没、没关系。

顾凉的脑海里干巴巴地出现了这三个字。

小云，小云还在等他。

小云不想死，他就不会让小云死的。

顾凉踉跄着回到了他的基地，却没有人认出他，举着木仓要射杀他的时候，邱瑶语一身戎装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认出了他。

她跳下城墙。

“顾凉。”

顾凉没理她，他只想着去见祝云。

冷漠的风吹动着邱瑶语的头发，她看着已经不成人形的顾凉，感觉心中一角发酸。

果然，她还是想要个顾凉这样的男朋友。

“你想这样去见祝云么？”

邱瑶语凝出水镜给他看现在的样子。

顾凉怔了下，浑浊的眼睛里看到现在的自己，他猛地捂住了脸。

这样不行……不行……小云会害怕的……

他从口中吐出那颗石头，交给了邱瑶语。

“给小云，这是，小云的。”

邱瑶语有点嫌弃这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但还是收下了。

“我知道了，你走吧，收拾出人样了再回来。”

顾凉就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邱瑶语带着石头回到祝云床前。祝云已经失去气息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