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又不是弱不禁风的重症病患,有什么关系?”乔珩笑眯眯地重复了一遍方才乔笙说的话,又歪着脑袋一本正经道:“我们一致认为,活泼的气氛有助于打动香香哥哥内心深处对光明的渴望,唤醒他的人性,早日清醒重返人间。”
“如果条件允许,应该再弄几本美女写真集来。”孙尚香用食指点点自己的下巴。
“应该是周瑜哥的写真集比较有效吧?”乔珩继续扯皮,“使用这个道具之前记得先给我copy一本啊......”
“我说,”乔笙手心下移捂住脸,“你们的衣服也是直接在这里换的么?”
两个姑娘齐刷刷地用“对呀,有什么问题吗”的眼神看向她。这也得亏孙策仍是昏迷状态,否则真不知他心里会作何感想——恐怕光是那些他亲妹妹亲手在他脸上创作的涂鸦,就够他头疼不已了。
乔笙摇摇头算是服了这俩小姑娘,她索性也利落地脱了隔离服,挂在胳膊上走到孙策病床边,垂眸打量这个称得上是奇迹般的男人,眼里渐渐有了一丝疑惑。
乔珩注意到这一切,有些不解地偏了偏头,只听乔笙盯着孙策脸上的涂鸦突然开口:“你们说,要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往他脸上滴一滴周瑜的眼泪,他是不是就能立马清醒过来?”
“啊?”两个姑娘一时不解其意,有种被这个荒谬又狗血的假设给窘到的感觉。
“既然我们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乔笙蹙起细细的眉继续道,“那为什么他明明已经丧尸化了,大脑皮层还能逐渐恢复过来?不是说丧尸病毒是不可逆的么?”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爱情?”
曾经的L城分公司遗址此刻几乎黑暗一片,唯有窗户缝隙间钻进来的清晨微光给周遭镀上一层虚弱的亮色。
郭嘉用力眨了几下眼睛,那双清亮的眼果不愧为猫瞳似的,除了瞳孔没有变成菱形之外,倒也十分迅速地适应了偏暗的环境。他一抬头,却发现周瑜比他还要快些,或许是熟悉地形的缘故,已经往前走了数步。从家出来之后,周瑜便换了件干净的黑色长风衣,衣摆在空气划出一个似有似无的弧线。
“去哪儿?”郭嘉没有掏出左轮手枪,而是提升步速追上周瑜的步伐。四周尽是狼藉,走起路来很不方便。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些外面丧尸拍墙的声音,但所幸的是里面暂时没有丧尸的身影,看起来更像是一片死寂。
“带你参观实验园。”周瑜头也不回地回答。
“咔哒。”
身后传来保险栓被拉开的声音。
“免了吧。”郭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慢慢地从上至下放平举着枪的手臂,直至隔空遥遥对准周瑜的后脑,“有些话,我还是想在这里说清。”
“我问你第一个问题吧,周公瑾,驴到了郭奉孝和诸葛孔明,你开不开心?”
“真有你的水贼,一个地下停车场能被你摸出这么多路线。”
凌统猫着腰跟在甘宁身后压低声音,两人在漆黑一片的安全通道里穿梭。
“可不是,当初我们行动部也算半个秘密部门,很多行动都是非公开的,我和老大进出公司都很少走正门,还必须得低调伪装。”甘宁同样压低声音,他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凌统,就跟怕他丢了似的。
“你说外面那圈丧尸是怎么回事?”凌统显然还有些心有余悸,他绝对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开车碾过去或者一桶火药全炸上天的性格,但刚到这里时看见环形建筑外的一圈丧尸,还是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
“算了吧,我可永远都不想知道。”甘宁忽然伸手一拦凌统,“等等,前面有东西。”
这一举措的效果简直堪比深夜讲鬼故事时窗外突然晃过一个黑影的惊悚感,凌统立刻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跟甘宁一起从墙壁转角看过去。
眼见他们进入安全出口便可进入大楼内部的走廊,可一只在走廊上不远处游荡的东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之所以称之为“那东西”,是因为它的身材比普通丧尸高大得多,简直像是生前患过巨人症,身高足足有两米多,体型更加畸形,面容在黑暗里不甚清晰,但总令人直觉更加狰狞——这是从未见过的新品种。
凌统对上甘宁的眼睛,无声地询问怎么办。
甘宁指了指安全出口对面的门,那门离丧尸有一定距离,如果飞快地从这边跑过去的话,说不定可以在被追上之前冲进去。
凌统点了点甘宁,又点了点自己,意思是你先上,我跟着?
甘宁用力摇了摇头,用手捂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指了指那边游荡着的丧尸,意思是这家伙听力好,我们肯定逃不掉被发现,到时候追过来我可以殿后。
凌统皱了皱鼻子,显然对这个决策不是很赞同,但还是勉强接受下来。他刚往门口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一阵细微的铃响,立即回头指了指甘宁脖子上的铃铛,有些夸张地给他做口型,说这东西声音太大了!
毛线,明明是你现在动静大。甘宁也用口型回他,懒洋洋地一展眉梢,手里拉下轻型机枪保险栓的动作一点不含糊。
赶紧摘下来听见没有?你想我们都死吗?凌统瞪了他一眼,手部作握拳状,然后弯曲手肘,举起手臂作上下运动,这个动作在战斗手语里意思是赶快。
不摘,反正它迟早要听到,听到了以后只追我不是更好。甘宁丝毫不配合,手臂向身旁伸出,手肘弯曲,掌心向下固定放在腰间。这个手语本意是小孩,但放在这个语境,大概可以被延申为“你个小屁孩”的意思。
凌统深吸一口气,朝甘宁竖起一根中指,放轻声音低喊道:“F**kyou!”
谁知这时那只丧尸突然转身,这一场鸡同鸭讲的手语交流造成的衣料摩擦声终于引起了它的注意。那双赤红色的眼睛转过来,像深夜里的警示灯,直勾勾地望着两人。
“你在说什么呢,奉孝。”周瑜先是侧过一点脸,然后整个身子转过来,唇边挂着一丝浅笑,温和地望着郭嘉。就好像你去友人家做客,看见他在客厅里端着一杯茶回过身来那么自然。
“之前装得那么像,这会儿的演技却毫无诚意,你是不打算继续瞒下去了么,公瑾?”郭嘉毫无意义地提了提嘴角,“你已经恢复记忆了,对吗?”
周瑜面色无甚异样地看着他,过了半晌才低下头,十分轻松地踢了踢地上滚落的小螺丝:“为什么这么说?”
“之前在S城看完监控后的那次会议里,你对孙策的称呼改成了‘伯符’。”郭嘉盯着他的发旋说,“你原本只叫孙策,伯符是你对他曾经的称呼。”
“啊,一时情难自己,就习惯性脱口而出了。”周瑜半真半假地笑了,摇了摇头,“这个细节微小到不足以成为证据,我还想听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