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逝舟压着他,不让他起来:“嗯,你肯定没那么讨厌我了。让我来猜猜,你是不是觉得其实挺喜欢我的?”
“不是!”任顾识立刻回答。
“不用急着回答。再者,嘴上的回答也不一定是真实的想法。”陈逝舟笑得仍然很正经,“真实的想法总要通过特殊途径才能得到。”
任顾识不再说话,推开陈逝舟便站了起来:“你你快回去吧。我妈等我吃饭。”
陈逝舟看他表情,硬是憋住了笑,没有提醒他已经过了饭点,也没有说他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吃了饭。
任顾识没反应过来,觉得自己理由很充分,道:“我先走了。”
陈逝舟被他甩开的手肘撑在长椅靠背上,手撑着额侧,无奈道:“好,去吧。”
开学季,任婧也比较忙,回来就一直忙着学校工作,任顾识开门的时候没见她在客厅,便做贼心虚地揉了两把发烫的脸,进浴室了。
书桌上还摆着没写完的卷子,笔盖也没合上。
任顾识冲完澡回房坐下,打了个寒战,把空调调高了几度,对着卷子发呆。
呆了片刻,他又突然被灯光晃着了眼,回过神,拿起笔,在选择题上圈圈画画。好不容易选了个D,任顾识看了两眼题目,啊叫了一声,涂掉,改成B。
过了一会儿,看了看表,十分钟过去了;看了看题,写了两道。
任顾识抓抓头发,愤愤扔下笔,卷子胡乱收了起来,随便整理两下,塞到书架上,然后拿出手机,刚解开锁屏,就自我唾弃地赶紧撂在桌子上,不去看。
手机当然是始终没什么动静,任顾识看着屏幕变暗、黑屏,盯着上面映出来的一点书架的轮廓看了半天。直到一条消息忽然闪出来,他才被惊醒,深感震惊地看到手机屏上那个大大的时间,点开了消息,竟然是一条话费短信。
任顾识狠狠删了,烦躁地把手机撂下,在书架上随便拿了本物理科普书,躺到床上。
这些科普书他已经都看过至少一遍了,手上拿的这本很有趣,翻来覆去看了四五遍,按理说已经很熟悉了,现在却什么也看不进去。
勉强翻了两三页,任顾识把书合起来放在枕头旁边,翻了个身,叹了大大一口气,把头埋在枕头里,过了两秒憋不住了,又翻过来,把被子一拉,盖住了头。
自那天苌岭醒了,便恢复得很快,没两天,任顾识就听到了她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的消息,松了口气,心想下次绝对不和陈逝舟一起去探望。
苌岭的父亲要赶着上班,白天便只有她妈妈在病房里照顾。而她妈妈则是非常紧张,生怕苌岭再出什么问题,苌岭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和杨倾“单独地下会晤”了。
虽然普通病房探望方便很多,但因为家人的缘故,杨倾甚至连在外面看都没好好看过。今天是两个人昨天趁苌岭母亲去洗手间的时候商量了一下,苌岭做完了几个检查,结果出来了,她妈妈被医生叫了过去,要谈上一会儿,暂时回不来。
杨倾悄悄推门进去,走到病床旁边,没吭声。
苌岭看向杨倾,两人俱是红了眼眶。
苌岭一边费劲地举着一只手比划,一边道:“我觉得我快死了都,看见我爸妈,还看见了你……我爸妈拜神求佛让我回家,我看见你哭了。我心想,别哭啊,大宝贝,我又不会死。”说完还笑了笑。
杨倾再憋不住,两步踉跄着走到苌岭病床旁,落下泪来:“阿岭。”
苌岭摸到她的手,觉得很凉,皱了皱眉头:“没事了,没事儿啊,没事。你手怎么这么凉?让我摸摸你额头。”
苌岭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两个人在一起没多久的时候杨倾就因为一场不大不小的病住了两天院,她才知道杨倾打小体质过弱,是个十足的病美人,便对她的身体情况非常上心。
杨倾知道自己发烧了,但虽然有点头晕,并不碍事,应该是低烧,便没放在心上。苌岭可不愿意,推了推她的肩膀:“你现在住哪?在家吗?吃药去。”
“没事。”杨倾道,碰了碰她的脸,突然又笑了,“咱们就跟地下党似的。”
“我想了,我想过两天和我爸妈说清楚。”苌岭对她道。
“再等等。”杨倾摇摇头,“等你毕业了再说,好不好?我这边也没有处理完工作的事情,过两天就要回去了,还得等小半个月才能真的不用回去。”
苌岭皱眉:“不好。我爸妈不反对的,顶多……”
“让你爸妈缓缓再说。”杨倾打断她,“至少这段时间不要说,嗯?”
苌岭嘟嘴点点头:“再说。”
杨倾扑哧一笑:“行行。”
作者有话要说:论年内完结是否具有可能性…………
第18章
悄无声息,又过去了半个多月,任顾识才从陈逝舟那里听说了苌岭跟爸妈摊开了说她和杨倾的事儿,趁杨倾不在的时候。
杨倾没把自己的低烧当回事儿,结果拖了几天,又吹了风,头昏脑涨差点晕倒在路上,便顺路开了点药然后在苌岭的强烈要求下回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