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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1 / 1)

星座:射手

毕业院校:京都外国语大学,俄语专业。

第5章焦圈

三月份的京都咋暖还寒,北风飒飒,老京都人叫这“倒春寒”。周启下了课站在校门口等祁总的车来接,虽然不是第一次做家教了,但教俄国人汉语还是第一次,昨天在会议室见到那个坐在轮椅里的黑发少年,阳光透过窗口的树杈斑驳的落在他的脸上,温柔的渡上一层光辉,仿佛误闯入人间的精灵。虽然他身边的银发男人五官更立体,但太富有侵略性,像凶猛的野兽虎视眈眈的怒视着觊觎他的幼崽的敌人。

怀着对祁卿残疾的怜悯之心的周启,揣揣不安的跟着司机走进祁家大门,迎面看到逆光站在庭院里玉兰树下,轻抚白玉兰花瓣的祁卿。周启愣住了,生怕一眨眼,眼前的美景就消失了。祁卿听到门响回头看到周启呆呆的样子,缓缓地走到他面前挥了挥手“回魂了!”

“你,能站起来了…”周启说完就后悔了,担心自己触碰到人家伤疤。祁卿毫不介意,伸手拉起周启的手“不是啦,我是腰伤,我哥他偏要我坐轮椅少走路。快进来吧,我哥已经做了晚饭,吃完我们就开始教学,好吗?”周启落后祁卿半步,余光欣赏这座充满古华国风格的别墅。

祁月看到祁卿拉着周启的手走进来,垂眸思索了一下,卿卿从小就没有什么性别意识,长的又可爱,经常被当成女孩,常年练习芭蕾的形体和气质让他更加雌雄莫辨了,找个机会应该跟卿卿谈一下这个问题。

“来,洗了手过来坐,尝尝我的手艺,不知道做的地不地道。”祁月端上一盘焦圈,招呼祁卿和周启来吃饭。周启有些腼腆,祁卿递给他一双筷子,“不要客气,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啦,汉语老话怎么讲,‘尽地主之谊’,而且至少一年的时间我都在华国,拜托你教我汉语呢。”“哇,你汉语说得很标准呐!”周启有些吃惊,这句“尽地主之谊”祁卿是用汉语说的,吐字非常的标准,他还以为祁卿是没有什么基础的。

祁卿冲祁月眨了下眼睛,满脸的邀功,祁月被他逗笑了,夹了一块焦圈给祁卿,“凉了就腻了,快吃。”然后用汉语对周启解释,“我们祖父是华人,早年因为一些原因移民到俄国,妈妈是大不列颠人,家里常常是三国语言混在一起,卿卿是华裔他从小耳濡目染,虽然不会写不会认,但一般的日常用语都会讲。你呢,就教他认识汉字就可以了,华国文化博大精深,不求他能出口成章,只要他能认识常用字就好了。”

祁卿听懂了大概,哥哥应该是没有说自己坏话,于是颇为骄傲的也用汉语对周启说,“我要考大学,考状元!”

周启目瞪口呆,着实被祁卿的豪言壮语惊到了,他不知是出言鼓励,还是告诉他实情,只好把求助的眼光投向祁月。祁月摆了摆手,“吃饭,食不言,寝不语。”祁卿又听到自己听不懂的汉语,觉得哥哥又欺负自己,化悲愤为食欲,一口气塞了三个焦圈在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像一个像仓鼠,祁月连忙拿给祁卿牛奶。周启看着暴饮暴食的祁卿和手忙脚乱的祁月,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多余了,他还以为这兄弟二人高高在上很难相处,没想到今天再一见,祁月还蛮平易近人,祁卿也充满孩子气,他心里那个神话世界里才存在的祁卿小精灵踏碎次元壁,生动活泼的坐在他对面吃的热火朝天。他忍不住夹了一个焦圈尝了起来,嗯!地道!我给十分。

吃过饭,周启表示帮忙洗碗,祁月大手一挥,让他俩快去书房学习。周启又在心里给祁月加了十分,这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钻石王老五,不知道什么人好福气会嫁给他。也不知道谁会幸运的娶了祁卿,等等,我为什么会用娶这个字。周启甩了甩脑袋,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有这种想法。

周启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学龄前儿童识拼音的书,

区别于26个英文字母,一点一点的交给祁卿。祁月端来水果和果汁,自己坐在另一张桌子上开始处理文件,一时间,书房里只有翻阅纸张的声音,和周启一遍遍纠正祁卿的发音。

祁月偶尔抬起头,看见对面祁卿认真的样子,好像又看到那个冰场上光彩夺目的明星,卿卿总是这么要强,休赛的事情,对他打击是最大的吧,可他却安抚雅科夫,安慰家里人,完全的为别人着想,或许我们不该劝他退役,还是让卿卿自己决定吧,无论是重返赛场,还是当一个米虫,作为家人,难道不应该尊重他的选择吗,卿卿马上就要18周岁了,是可以自己决定人生了。说到生日,31号马上就要到了,爸爸妈妈和爷爷一定不想错过卿卿的生日,得赶紧给他们定机票。祁月完全忽略了,同样疼爱祁卿的自己的父母怎么会不为祁卿的成年礼精心准备,于是在有一天兴致勃勃打电话通知父母,已经订好机票的祁月,受到了必须带祁卿回家的命令,说是晴天霹雳也不为过,不过这是后话,此时的祁月还沉浸在给祁卿一个生日惊喜的幻想中。

送走了周启,祁月连忙把祁卿抱回二楼的卧室,轻轻的放到床上,又拿来药酒,搓热双手,按照医生的指导轻柔的把药酒涂抹在祁卿后腰上,慢慢的揉搓吸收药性。

“医生说了,坐立时间最好不要连续超过三个小时,就要平躺休息,这个药酒呢,味道有些冲,但是是我从华医哪里求来的古方专治跌打损伤,卿卿你忍耐一下。”

祁卿侧过脸,看着床边的哥哥,疑惑地说,“药酒?是酒吗?这味道并不浓郁啊。”闻言祁月笑了起来,虽然卿卿是个混血,但还是在俄国长大的啊,泡在伏特加罐子里长大的孩子,那里会怕这点酒味。看这卿卿的脸总会不自觉的宠爱,忘记了卿卿骨子里也流着战斗民族的血液。卿卿就是长着一张让人放下防备去关心他的可怜儿样,祁月叹道。突然他想起饭前的那个问题,在心里措辞了好一会,他开口问道:“卿卿啊,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祁月有些忐忑,卿卿长这么大接触的女孩子大多都是花滑女选手,共同语言更容易产生好感吧,会有吗,没听他说过啊,卿卿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吗,祁月有点失落,觉得自己错过了好多。等了半天,没听到回答,一看,卿卿保持趴着的姿势睡着了,两片睫毛像停在玉兰花上蝴蝶,微微颤抖,安静又美好。祁月叹了口气,把祁卿小心的转了个身,帮他脱掉了睡衣,以免不省心的宝贝半夜热醒了把睡衣蹬掉拉扯到伤口。

留下一个晚安吻,关了灯。祁月回到书房处理文件,要努力赚钱养卿卿啊。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俄国人是酒罐子里泡大的我深信不疑

第6章布林饼

坐在回莫斯科的飞机上,祁卿又开心又担心,这次回国不禁没有带回奖牌反而带了伤病,虽然从小爷爷就教育哥哥,男子汉流血流汗不流泪,伤疤是男人的功勋章。但是到了自己这里所有人都变了,跌青了或是擦破点油皮,都会被全家人像对待高位截瘫患者一样,更别说这次脊椎错位休赛一年了,等到家见了妈妈是不是先抱头痛哭一顿比较好。

一张毛毯盖到祁卿身上,仔细的掖好了四角,祁卿只是闭着眼睛想事情并没有睡着,睫毛动了动,并没有睁开眼睛。祁月摸了摸祁卿的头发,回到自己舱位,继续郁闷,所以没发现祁卿的小动作,也不知道祁卿正在心里计算能劝说父母和他回华国的几率有多少。

出了机场,一眼就看见早早等在候机室的爸爸妈妈还有雅科夫,大家怕碰到祁卿的腰,忍住了把他揉进怀里狠狠亲几口的冲动。回到莫斯科的家,祁卿连忙爬到自己床上躺下,扶着自己隐隐酸痛的后背,想就这么趴着睡吧。

妈妈在门口敲了两下门,走了进来,坐在他床边,“疼吗,我的孩子。”安德莉亚抓着祁卿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我们在电视里看到,都担心死了。”大颗的泪水滚落下来,祁卿轻轻抹去安德莉亚的眼泪,只好把对哥哥那套说辞又搬出来,“一直也没能好好休息,本来也打算休赛一年做调整的。别担心,妈妈。”

“妈妈,卿卿该上药了,莉莉安阿姨在厨房喊您呢,好像是菜品上的问题。”祁月拿着药膏过来了,祁卿像看救星一样的看着他,祁卿实在应付不了妈妈的眼泪,能从他四岁招惹大鹅被咬一口的糗事一直说到现在,真不知道这么多年爸爸是怎么熬过来的。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过了明天自己就18岁了,就算不用等到六月底的青年节,自己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怎么能老被妈妈当成小哭包呢。祁卿吸了下鼻子,泪眼婆娑的目送妈妈离开,“真的是,妈妈讨厌,老惹我掉眼泪。”祁月听到祁卿小声嘟囔,心说,卿卿还真的是和妈妈好像,都是感性的人啊,爸爸宠了妈妈一辈子,让妈妈做了一辈子的小公主,自己也要宠祁卿一辈子,做无忧无虑的小王子。

一家人吃过晚饭,祁卿早早的睡了。祁月被爷爷叫到阳台,祁月跟爷爷说了祁卿要考大学考状元的壮志,爷爷笑的不见眼不见牙的。又简单汇报了一下公司发展情况,爷爷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祁东强吸了一口烟,缓缓地说道“生意上的事,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你,这么多年我看着你长大,你是一个特别知道分寸的人,这一点爷爷相信你。农场铁路你们都看不上,都喜欢研究新东西,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啦,我们这些老东西就不来碍眼了,以后呢也不用和我交代山海集团的事了,你祖母走了之后,这些年我越发觉得人生无趣,觉得啊,我这苟且偷来的人生啊,是该到头了。”

祁月半跪在爷爷身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哽咽着“爷爷。”从小他就跟着爷爷走南闯北,和爷爷的感情最深。

“我97了,和我一起的那些老伙计们,就剩下我一个了,我啊,还苟延残喘着啊,一是当年救命之恩还没能报答,二是没能看见你和卿卿结婚,卿卿还小,但是你已经28了,还没有女朋友吗。好了,缘分啊这个事情,强求不得,爷爷不逼你。”祁东强从旁边桌子上拿出一个陈旧的铁盒,放到祁月手上,祁月打开,是几张泛黄的纸。“你小时候跟着我去了几趟华国东北,除了生意上的事情,其实我一直在找一个人,或许他早就已经不在了,但是救命恩情不能不报,我想或许他还有后代在,那时候他已经结婚了有一个两岁大的儿子,我和你说这件事,你愿意听吗?”

祁月点了点头,就靠着爷爷坐在了地上,“那年我16岁,爹妈都死了,给县官老爷家赶车,有一次不小心撞见老爷家的二少爷和继母偷情,二少爷是做军官的,提起枪就要崩了我。我拼命的逃啊,逃啊,逃出了县城跑到了边境的一个小村子,我没日没夜跑了三天,每吃一口干粮,没喝一口水,看见一个放羊的大哥,就倒在人家面前。他救了我,给我饭吃,给我衣穿。我只说家里没人了自己流浪来的,大哥看我可怜,收留我帮他放羊,没过半个月,那二少爷带着官兵搜到这边了,说我偷了军事资料是个间隙。大哥知道我身无分文,连块干净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身上藏机密了,我把实情告诉他,他让我逃到俄国去,去那边种地也许还有一条生路,我混在他的羊群里,他送给我四只羊,让我撵着羊一路向北,饿了就杀一只来吃,最近的俄国村镇,要走一个月。我就这样来到了俄国,一开始语言不通,只能给地主老爷种地,过了两年修铁路,我又去修铁路,慢慢混上工头,那阵子闹革命,我又跟着闹革命,新政的时候去了圣彼得堡认识了你祖母,你祖母啊,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最高贵的白天鹅,却眼瞎看上了我这个愣头青。跟着我吃苦。”

祁东强老泪纵横,祁月连忙给他擦拭,“祖母说过,这辈子最幸运就是嫁给了您,她很幸福,爷爷。”

“成家立业,先成家才立业,你祖母不顾家里反对下嫁给我,我不能让她输,男人一定要成为家里的顶梁柱,我修铁路,承包铁路,修遍整个东西伯利亚,让伊万终于住上了富人区的房子。爷爷这辈子终于要到头了,这阵子我总能看见伊万坐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冲我笑,要是我走了,不用举行葬礼,一把火烧成灰,去撒在黑龙江里,让我魂归故土。救我的大哥叫陈丰年,儿子叫二狗,大名还没来得及起,我能找到的消息都在盒子里了,帮爷爷找到他。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到了爷爷这把年纪没什么是看不开的,如果你真的不打算结婚,就好好照顾卿卿,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长兄,如父,你要,你要,教他,做人…的…道…”

最后一滴泪从祁东强的脸上滑落,握着祁月的手无力的垂下,祁月强忍悲痛,慢慢合上爷爷的眼睛,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祁卿被哭声惊醒,费力的扶着楼梯下来,看到哭晕的母亲,和跪在地上的爸爸哥哥,突然意识到什么,踉踉跄跄的转过楼梯口,看到坐在摇椅上仿佛睡着的爷爷,不禁悲从中来,没想到今天回家的一面竟然是诀别。

祁月连忙抱住摇摇欲坠的祁卿,爷爷的话还回响在耳畔“男人一定要成为家里的顶梁柱”,他把祁卿抱到沙发上,又指挥下人把妈妈扶回房间。看着爸爸满头的白发,自己的确是要撑起这个家了。

他扶起祁峰,“爸,地上凉,咱们先回房,爷爷今天叫我去,和我交代了很多事情,爷爷走的很安祥,是奶奶来接他的,他们在天堂重聚了,现在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们。爸,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您想想卿卿,他才18岁啊,恁难道不想看到卿卿成家立业吗。”

祁峰自从得知父亲去世的噩耗,就跪坐在地上,虽然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父亲也多次跟自己提起想母亲了,但还是无法接受,他听见祁月说到卿卿,才回过神来,他还有卿卿,他本以为这辈子不会有孩子了,收养了祁月给自己养老,却在55岁的时候老来得子,卿卿才18岁,他的人生才刚开始,自己不能倒下。他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爷爷有什么遗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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