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璧突然想起傅红雪说过他要远行的事,觉得事情不妙,恶狠狠地剜了定一一眼道:“回头再和你算账,他要是出什么事,你,还有你的寺,就全给我消失!”
定一目送连城璧离开,苦笑道,小傅,和尚我给你争取时间,却要得罪连施主喽。
连城璧赶回茅屋的时候,傅红雪只有最后一点的残影。他过去想把人拽回来,直直冲过去,穿了已过去,抱了满怀的空气,栽倒在地上。
傅红雪张张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看着连城璧充血的眼眶,十分心疼。
用嘴比划了两个字。
等连城璧爬起来的时候,傅红雪已经没了。
一声闷响,他方才站的地方落下了一块玉。那块玉一直戴在连城璧的脖子上。
连城璧站成一座塑像,充血的眼掉下一颗泪。
他看清了傅红雪最后说了什么——“等我”
就如定一说的,三千大千世界,人在其中便如沧海一粟。一个世界,缔结一段缘分便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更何况他们各自浮沉在不同的世界里。
是思念让他们彼此相遇,那如今他的离开,是因为没有爱了吗?
他让他等?他又该等什么?
连城璧觉得自己特别累,如凌空遭遇寒流,他用力握紧了手中的白玉。
白玉上的纹理渐渐消失,成了一块光洁无暇的玉石。
他走了。
三千大千世界,如何寻得,如何等得。
作者有话要说:佛经里曾叙说,三千大千世界。此非说是三千个世界,而是集一千个世界为一小世界,集一千个世界为一中世界,集一千个世界为一大世界。经中说,虚空无尽,世界无量,国土众生无量,所以三千大千世界亦无量。
——伍立扬《故纸风雪声》
☆、第10章
连城璧疯了,点了把火烧了傅红雪的茅草屋。
失踪大半年的无垢山庄庄主回来了。
落魄得像条狗。
这庄子太大了,大到装不下一颗心。
连城璧发现,没有傅红雪的地方哪都一样。
“庄主,有个和尚送来一封信。”
连城璧动动眉头,伸手接过信,恹恹道:“那和尚呢?”
下人结巴道:“跑……跑了。”
连城璧已经连杀人的心思都没了。
信看罢,颓废的样子终于有了起色。
“备车,我要去漠北。”
大漠孤烟馆。
“小二,你去把那个小孩叫进来。”
小二应了一声,把孤烟馆外雪白的小孩领了进来。
这个小孩已经在这里停留了三日,也不哭也不闹。不像孤儿,却也没有什么大人过来领他。
这位吩咐他的白衣公子在这里已经住了半月,好像在寻什么人。
白衣公子把小孩拉到面前,微微一笑,问道:“小孩你没有爹娘吗?我看你已经在这里待了三日。”
小孩郝颜一笑,摸了摸头道:“我爹死了,我娘还在的。但是我不想做她儿子了。”
白衣人被他逗乐,这一笑是真心的了,他问:“为何?”
小孩第一次见想白衣人这样衣着考究,彬彬有礼的标致人物,怪不不自在的。也不设防地把他那坏脾气的娘的事多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