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嘛,快了快了。”
当一个人在失去视觉的时候,其他感官就会变得更加敏感,虽然耳边有风,但首饰盒开闭的声音很明显,蔺还真早就猜到,所谓“惊喜”应该是一对耳钉。然而,想到这里,蔺还真的耳垂不自觉有些发烫,曾经被碰触过,蔺还真心里清楚那里有多么的敏感,许久没有佩戴过饰品的耳洞对那种穿刺所带来的痛感既期待又怀念。
人的体温与空气的寒冷形成温差,寒冷又会让四肢变得僵硬,原本就没有那么心灵手巧的艾俊在蔺还真柔软又敏感的耳垂上研究了好久,每一分每一秒对于蔺还真来讲都是冰与火的考验,都是需要极力忍耐的煎熬,终于,在耳钉成功穿刺耳洞的那一瞬间,蔺还真浑身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却也因大意,让喉间轻泄出一声轻哼。
而此时的艾俊手心里全是汗,刚刚手忙脚乱的一番使他恰好忽略了蔺还真的反应。
大功告成,艾俊掰过蔺还真的身体,摘下覆在脸上的帽子,“我好啦!还记得吗?我答应过你的,会送给你一副由我来挑选的耳钉,我记得你很喜欢蓝色,所以我挑了好久,这副恰好是水蓝色的,你戴上去真的好看,就像是海里的小王子。”
蔺还真睁开眼睛,艾俊从未见过这样的蔺还真,他的双眼充满血丝,眼皮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一般,使得整个人看上去痛苦而脆弱。“谢谢你”,蔺还真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是多么的沙哑,此时此刻,面对着艾俊,从艾俊怜悯无辜的眼神中他看到了狼狈的自己,竟有那么一丝的可怜。
“Everynightyoucryyourselftosleep;
Thinkingwhydoesthishappentome;
Whydoeseverymomenthavetobesohard;
Hardtobelievethat—”在回酒店的路上,艾俊与蔺还真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艾俊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便随口哼出了今天在出租车的电台里播送的一首老歌,只是唱到一半才发现歌词没有完全记住,于是就想哼唱着带过。
“It’snotovertonight;
Justgivemeonemorechancetomakeitright;
Imaynotmakeitthroughthenight;
Iwon“tgohomewithoutyou”,蔺还真将剩下的副歌部分唱完,“这是魔力红的《Won“TGoHomeWithoutYou》,看不出来嘛,你什么时候对唱歌也感兴趣了?而且唱的还是英文歌呢”,蔺还真忍不住打趣到。
艾俊并不在意蔺还真的“打趣”,他只是一个劲的在鼓掌,并由衷地感慨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还真不仅舞跳的好,唱歌也这么好听,我觉得都不比艾瑾那丫头的男神差好不好,你要是出道当明星,绝对会红!我来做你第一个粉丝!”
“当明星有什么意思?我觉得平平淡淡的挺好”,蔺还真的父亲和母亲都曾经是在世界上小有名气的画家,尤其是父亲,更是当时名噪一时的大师级名人,于是蔺还真从记事起就开始了空中飞人的生活,跟随者父母四处办展览,开讲座,直到父亲有一天突然意外去世,绚烂片刻化为静寂,就像双脚悬空浮在云上,脚下不过是片片云朵,终有一天会化为风雨,于是,双脚失去寄托后,马上就是跌下万丈晴空,粉身碎骨。
猜到蔺还真许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艾俊揽住蔺还真的肩膀,大步往前走,“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以后你有我,还有我们家人,我们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了,我发誓,我保证。”
蔺还真抬头看了看艾俊充满诚意的眼睛,苦笑着点点头,这般态度却惹得艾俊有所不满,“怎么?不相信我啊?”
“嗯”,蔺还真笑着肯定地应道。
“你小子怎么这么忘恩负义!别跑!”蔺还真一个转身躲开艾俊的臂弯,然后撒腿就往前跑,艾俊便在后面不舍弃地穷追不舍。
夜空下,空荡的街道,追逐的少年,那对水蓝色的耳钉就像是掉落人间的星辰,纯净而美好。
回到酒店后,向来没心没肺的艾俊倒头就是呼呼大睡,而另一张床上的蔺还真却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他悄悄地走到艾俊的床边,靠着浴室的玻璃墙席地而坐,正对着艾俊舒展又放松的睡颜,就这样,坐了整整一夜……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遮光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叮”的一声,是艾俊手机短消息的声音,还不到六点,显然或许有个人和蔺还真一样,也是彻夜未眠。
鬼使神差般,蔺还真轻轻地抬起艾俊的手指,还在打呼中的艾俊浑然不知,蔺还真正借用他的指纹解锁了手机。
发信人:乐晴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