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碰碰我吗?
我刚才为什么要打他……
他大概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他会不会走?我不想他走……我想告诉他我做的那个梦,可我又非常害怕,非常羞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身体越来越紧张,只能用力地蜷缩起来。可是——我非常想挽留他!
“那……”他试探着说。
你要走了吗?你要走了吗?
我很想求他再陪我一会儿,可是满脑子都是梦中的画面。我的喉咙被羞耻堵住了,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我就坐着,不动。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可以吗?”
我惊讶地抬起头,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了。他在我模糊的视野里露出笑容,柔声说:“真是的,哭什么呀?”
8.段医生
小谢说,他梦到我跟人上床。
可惜他认不出那个人是养浩。不过想想也是,没拍脸,他又没见过养浩全-裸的样子,怎么认得出呢?
他要是认出来了,我会不会吃醋?
带着难以言喻的微妙心情,我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都把养浩接回家过夜了。他母亲多少已经猜到我们俩的关系,因此什么也没说。我知道我这样做,养浩也是喜欢的,从他在性事上的逐渐主动我能感受出来。
后来我没再录像。一次就够了,重复并没有太大的意义。而我也有点吃醋,所以接下来的治疗都以非常正直正规的方式进行着。于是小谢的情况一直没有什么起色。
从专业上来说,小谢的情况属于初次尝试性行为时受到剧烈惊吓,导致性心理异常,无法勃-起。其实我应该带他去做个检查排除器质性病变的,但以他敏感的性格,想来不会答应。
所以,要治疗他,还是得把他从恐惧中解救出来。一方面斩断他潜意识里性与恐惧的联系,一方面让他不再陷入恐怖的回忆。
治疗缓慢地进行着,天气也渐渐冷了下来。又到了容易感冒的季节,我想我该去看看中医,调理一下身体。
报纸上说,两个月前的少女失踪案到现在也没有眉目。媒体猜测,少女失踪前一天才被从天台上解救下来,或许她还是无法战胜心魔,因而再次选择了自杀的道路……
扯犊子。
自杀过一次的人,几乎不会自杀第二次。她可是直到弥留之际都在求我放过她。
我觉得我真应该去看看中医。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年谈了恋爱有点肾虚的缘故,我特别容易感冒。
有时候我会产生和养浩同居的冲动。但是一方面,他得回去照顾母亲,另一方面,我不想把感冒传染给他。
我早就知道我陷入了这个死循环。在我最渴望被人疼爱的时候,我不能去找任何一个能够疼爱我的人。我只能去找陌生人。
对小谢的治疗无果,让我产生了一个新的念头。
9.小谢
好冷……
我从久违的寒冷中醒来,很快地意识到不对。
这里是哪里?!
树,月亮,令人恐惧的开阔感。被绑缚的不适,以及在我面前同样被绑着的,闭着眼睛的……
不对!不是闭着眼睛!是……是凹陷的……
“养……”声音哽在喉咙里,我的全身心都被恐惧占据,不仅发抖发冷,连眼泪都迅速地流了下来。
我不敢看我的身后。
这是梦吧?这是梦吧?这是梦吧?
如果是梦……如果不是梦……
“你醒啦?”
沙哑的,无数次在噩梦中出现的声音。
我来找你们玩游戏。
“我来找你们玩游戏。”他吸了吸鼻子,用很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我生病了,没有人陪我,我觉得寂寞,所以找陌生人玩。”
这是梦吗?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