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概昨天没睡好。”

“哦，那你要不趁没事就在办公室休息一下吧，我先挂啦。”

“嗯。”

黎井挂了电话，把燃了一半的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他想起陆湛刚刚的那些话，什么叫身体上和心理上的压力？身体上的压力是什么意思？

他皱着眉喝了口水，继续整理档案。

陆予不在的这段时间，伍程泽倒是并没有什么动作，陆湛问过萧一白，萧一白说他最近也没有来找自己。

“那就好。”陆湛放心地吃着饭，“他要是再敢来烦你，我就找人做了他。”

“别瞎说。”萧一白皱着眉，“你不许这么冲动。”

“嘻嘻。”陆湛笑眯眯地抬起头，“我就是说说，我才不会为这种人把自己搞脏呢。”

他继续低头吃饭：“我哥后天回来了，我估计要去接他顺便跟他吃顿晚饭。”

“后天吗？”萧一白想了想，“后天我跟科里的主任要参加一个会，结束后可能要一起吃饭。”

“那行呀，我跟我哥吃完饭了来接你。”

“好。”

转眼就过了两天，陆湛提早出了公司去机场，虽然陆予说不用他接，叫司机就行，但是陆湛一想到他是因为自己才要跑一趟的，就觉得自己非去不可，起码表达一下诚心和爱意。

“哎呀，哥辛苦了，我订好餐厅了，咱们现在去吃饭。”陆湛坐在驾驶座上谄媚道。

陆予看起来瘦了点，他有些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我在飞机上没睡好，要是换了别人让我一下飞机就去吃饭，我肯定不去。”

“对嘛，我又不是别人，我是你最爱的弟弟啊！”陆湛不知廉耻地拍马屁，“哥你有什么要求就提，我一定听你的话。”

“行了。”陆予看他一眼，无可奈何地笑笑，“吃完饭就赶紧让我回家，我累死了。”

陆湛心想你想要我干嘛我还不乐意呢，我家一白弟弟还等着我去接他呢哼！

萧一白参加的这个会议是A市比较大型的一个医学会议，国内外的很多专家都会到场。本来萧一白作为实习医生，是没机会出席的，但是他爷爷跟主任打了招呼，说是让一白跟着去听听，所以主任就欣然带上了他。

会议结束后，主任带着萧一白和几个熟悉的专家朋友一起聚餐，听完主任对萧一白的介绍，专家们很满意，问萧一白有没有出国的打算，如果能去国外进修几年，回来以后待遇肯定能提升好多个档次，或者可以直接进研究所工作。

萧一白淡淡地笑着：“暂时没有出国的打算。”

他很清楚自己的目标和方向，对等级和待遇也并没有什么要求，物质并不能决定他的选择。他觉得作为医生，在哪里工作都是一样的，反正不论在哪个医院，自己要面对的都是病人，没有什么分别，他的态度都不会变。

除了某个特殊的病人，那人叫陆湛。

专家们脱了白大褂以后也都是正常人，在席间难免会推杯换盏起来，萧一白也被劝着喝了几杯酒，好在他酒量不错，还没有到头晕的地步。

服务生推开包厢门来送酒，门打开的那一刻，伍程泽从走廊上经过，看见了坐在里面的萧一白。

他今天是来跟客户谈项目的，结束了以后正往外走，没想到只是往某个包厢里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让自己垂涎已久的人。

他没什么犹豫便推门走了进去，一双眼睛在萧一白的脸上停留了一下，而后换上客气的笑容：“刘主任？好巧。”

萧一白听到那个让他熟悉又厌恶的声音，有些发愣地抬起头。

他到底是喝了点酒，身体上的反应难免会稍稍慢一点，眼神也带着些迷茫，这在伍程泽看来，简直立刻就能勾起他的欲望。

“伍总？”主任热情地起身，“你也在啊？”

他转过身跟席上的客人介绍：“这位是启跃科技的伍总，我们医院的远程临床会诊和远程影像诊断就是跟他合作的，年轻有为啊！”

伍程泽笑着跟专家们握手，他特地把萧一白留在最后，走到他身边：“萧医生，好久不见。”

萧一白看了一眼他伸出的手，没做任何反应。

萧一白身边的一位医生往边上坐了坐：“伍先生坐这儿吧，一起聊聊。”

伍程泽道了谢，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萧一白身边。

萧一白心里沉沉的，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聚会，打电话让陆湛带自己回家。

“萧医生，喝酒了？”伍程泽和专家们聊了几句，转头问他。

萧一白没有回答，伍程泽毫不介意地笑笑：“看来是喝酒了，都没话骂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