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苏医生打开箱子拿出针管：“我得抽血化验一下才能确定。”

明楼和明诚面面相觑，心倒也跟着悬起来了。

（五）

“苏医生，结果怎么样？”明楼手帮着明诚按住止血的棉签，眼睛却一直盯着苏医生的动作。

“……你们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关系了？”化验结果当然是一目了然，两人想说的不想说的她这下可知道了全部，苏医生的脸上风云变幻，憋了半晌才终于冒出一句。

“……”

楼诚二人尴尬，沉默。

“……看样子是昨天标记的？”苏医生又问。

“是。”

明楼点头。

“你大姐知道么？”苏医生无奈的瞥了明楼一眼：“你们两个，藏得倒是深。”

“大姐去了杭州，现在还不知道。”明楼道：“大姐回来，我会亲自和她说清楚。”明楼顿了顿接着问道：“现在能确定阿诚是个omega么？”

“这就是刚才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了，”苏医生皱眉道：“阿诚应该是个omega没错，既然不是你们刻意隐瞒，那就只是之前误被认为是beta。”

“应该？”明楼敏锐的察觉到苏医生话里有话。

“是，从表征上来看的确是omega，”苏医生回答道：“但是他血液中omega信息素的水平却明显偏低，发情期的到来也比正常omega要晚了太多太多。你们昨天刚刚标记过，今天他血液中的信息素水平相比于平时算是偏高的，但是从刚才的检测结果来看，还及不上正常omega平日的信息素水平。”

“这……是怎么回事？”楼诚二人虽然懂些简单的包扎缝合术，却在深层的医学层面并不在行。

“我冒昧问一句，”苏医生斟酌着用词：“阿诚在到明家之前是不是……受过虐待？”

“……此话怎讲？”明楼皱眉问道。

明家为了明诚以后的发展也没有把桂姨虐待他的宣扬出去，只是他没想到十多年的细心照料仍会弥补不了明诚身体的亏空。

“omega的身体本就相比于其他人要更加脆弱，若是在年幼的时候受到比较严重的伤害就很有可能会留下一辈子的病根，”苏医生解释道：“每个孤儿院的孩子性别都是登记在案的，就算食品衣物不多也都会格外对omega小孩照顾一些，通常不会落下这样的病根。你们这么多年都把阿诚误认为beta，想来是从之前领养他的人那里听到的，这人故意谎报阿诚的性别必然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所以我才有了刚才的疑惑。信息素低下的病症并不多见，因为这是是只有长期的受凉、营养不良以及从事过度的体力劳动才会得的病，极少有人会这么对待一个omega。这个病的症状不太明显，加上阿诚的身体底子好，这几年的营养和运动也都跟得上，你们怕是很难察觉，但是信息素低下对于omega来讲是十分伤身体的，时间久了，怕是会影响寿命。”

明楼一瞬间变了脸色，影响寿命可绝不是小事，只恨自己怎么没早点发现桂姨的异常，把明诚救出来：“苏医生，那可有治疗的办法？”

“有是有的，”苏医生道：“我倒是可以开一些调理这方面的方子，只是多少也只是用药性帮忙提升他体内的信息素，而不是他自己身体产生的。”她想了一下又说：“要是说想彻底治好这个病……”

“可有什么办法？”明楼连忙问道。

“怕是不容易，”苏医生皱眉想了一会道：“有个法子倒是可以尝试一下，听说也是有治的病例的。”

“您请讲。”为了明诚的身体，明楼倒是什么法子都不吝惜尝试一下的。

“要个孩子。”苏医生回答：“怀孕期间omega体内的信息素会急速升高，是很有可能让当年损坏的腺体恢复功能的。”苏医生顿了顿：“当然，孩子的事情还是要多方面慎重考虑，并且信息素偏低也有可能会影响阿诚的受孕率。”

明诚虽然接受了自己的omega身份，却从未想过孩子的问题，一时间倒愣住了。

“苏医生说的是，”明楼倒是很冷静的点点头：“这件事情我和阿诚之后再商量一下，这期间阿诚的身体就劳烦您多费心了。”

“该做的，”苏医生摆摆手：“阿诚还有其他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

“昨天着了凉，我看他好像有点感冒。”明楼轻咳了一下：“另外就是，阿诚的肌肉酸疼的厉害，现在还不能下地走路，不知道有没有大碍。”

苏医生一听就知道是晚上折腾的狠了。

“若是没有发烧就不用吃药，小感冒卧床一段时间自然就好了。”苏医生回答。

“可是昨天阿诚泡在凉水里两个多小时，我还是担心……”明楼仍旧不放心。

“泡在凉水里？”苏医生一听这话皱了眉头数落明楼道：“你知道阿诚是omega怎么还能让他泡在凉水里呢，发情热的时候全身毛孔张开，寒气渗到身体里极为伤身，要不是阿诚底子好，怕是早发起高烧来了。”

明楼点点头，的确是自己没照顾好明诚。

“苏医生，大哥那时候还不知情。”明诚这时却突然开口：“事发突然，是我自己没有处理好。”

“你本来就有病根，以后可不能再让自己着凉了。”苏医生那笔在方子上又添了几笔：“嗓子听着是有些感冒了，我给你的药里再加一些去寒的，喝个一周左右再把这几味药去了就好。”她把方子递给明楼：“至于肌肉酸痛无力，对于初次发情的omega来说是正常的，好好休养两天也就没事了。”而后又在药箱里翻了一会，拿出一管软膏来交给明楼：“这个药对消肿止痛很有效，以后也常备着，事后外敷，能让他少遭些罪。”

苏医生说得直白，两个人不由得尴尬，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