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开门先进了屋,明楼随后进来,顺手落了锁,回过头把公文包、大衣和围巾都交到明诚伸过来的手上。
放好衣物,明诚直奔厨房烧水,明楼则坐在沙发上处理一些白天尚未处理完的公务。待水烧好了,明诚便倒进杯子里端给明楼。
见明诚走过来,明楼放下手中的文件,向他伸出手,“过来。”
明诚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握住明楼的手,“怎么了?”
明楼稍一用力,就把明诚一下子拉到自己的腿上坐好。他握着明诚的手,双手环住他的腰,从后面将额头抵在他的颈窝。
明诚被他的呼吸弄得有点痒,向后扭头问明楼,“放开我吧,又不是小时候了,您不嫌沉啊?”
明楼闷声答道,“不嫌。一辈子都不嫌。”
明楼在面对汪曼春演戏的时候情话真是一套一套的,然而真实的他,其实是个不爱表达自己感情的人,明诚不禁蹙起了眉心,“大哥,怎么了?”
明楼微微仰着脸,并没有回答明诚的问题,反而反问他,“怎么没买那枚戒指?”
“什么戒指?”明诚疑惑地看着明楼,在看到他那个欲言又止的表情之后才猛然想起,更加疑惑地问道,“您怎么知道我在银楼试戴了一枚戒指?”
“梁太太看见的,梁仲春大概以为你在瞒着我做什么,跑来我这儿点了两句。”明楼捏着明诚的手指把玩,“喜欢为什么不买下来?就算不能在外面戴,我们两个的时候还是可以拿出来戴的。”
明诚有点好笑地看着明楼,“可有可无的东西,买它干嘛。”
“阿诚,”明楼的声音低沉了下来,“这辈子,我可能都无法让你光明正大的戴着戒指,你会不会觉得遗憾?”
“不会。”明诚没有丝毫迟疑地摇了摇头,“我本也没期望过这个。”
“可是这样会让我觉得我亏欠了你。”明楼的双眼染上愧疚的神色,他似乎有很多话想对明诚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口。
明诚不知道是什么刺激了明楼让他突然有这样的感受,可能是与汪曼春的虚与委蛇,也可能是得知梁仲春的家庭主义,又或者是他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明诚扯开明楼的手,坐到他对面的茶几上,挺起腰板与他平等对视,“我们发生关系,是有爱情的成份在里面的,是你情我愿的,所以说在这一点上,大哥不曾亏欠我。可我们之间并不是只有爱情,我们之间的感情是爱情、友情、恩情、亲情交织在一起的,如果说我和大哥之间是靠着爱情联系在一起的,那未免太肤浅了。所以那种作为爱情信物的戒指,有或没有,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明诚直视着明楼的双眼,语气坚定,“从我十岁那年,大哥把我捡回明家,把我从地狱里拉了上来,之后无论您做了什么、没做什么,您亏欠的那个人都不会是我。”
明楼眼眶微红,一把向前抱住明诚,力道之大撞得明诚差点直接躺倒在茶几上,使他不得不一手在身后撑住自己一手回抱明楼。
明楼恨不得把明诚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紧紧地抱着他,仿佛抱着自己的力量源泉,他在他耳边低语,“我想抱你。”
明诚没回答,他只是偏着头,轻轻地咬了一下明楼颈侧的肉,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并抽回了手,躺倒在茶几上。
明楼急迫地解着明诚的皮带和裤扣,越着急反而手越抖,引得明诚看着他笑了起来。明诚握了一下明楼的手,安抚他,然后自己麻利地解了皮带,脱下裤子。
明楼也镇定了下来,解开自己的裤扣。他伸手去够一旁的公文包,里面有明诚怕他秋冬手部干裂准备的雪花膏。原本明楼是嫌弃这个的,从来没用过,但是明诚还是坚持往他的公文包里放一个备用,现下,明楼倒发现了他的好用处。扭开盖子,明楼用食指沾了一些,又把小盒送到明诚鼻尖下,“这个还挺好闻的。”
明诚一看是自己准备的雪花膏,不禁有一种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进去的感觉。
第六章06
事后两个人都累瘫在床上,谁都不想动。
明诚伸出拳头来,在明楼面前晃了一晃,“我们石头剪子布吧?谁输了谁负责收拾。”
明楼好笑地看着他,伸手去揉他的头发,“你多大了?”
两个人就这么躺在床上闲聊着,聊一聊小时候的事,顺便还聊了第一次明楼是怎么把明诚拐上床的,聊到两个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最后还是明楼先起来,拉着赖在床上的明诚一起去了浴室做清理工作。
洗完澡,两人回到床上,床单有点脏了,但是谁都懒得换新的,反正也是自己的东西,就这么将就着睡了。
黑暗中,月光柔柔的照进来,他们拥抱着对方,在额头交换一个晚安吻。
“大哥,晚安。”
“晚安。”
第七章07
明诚坐在明楼套间里的沙发上边看书边等着明楼回屋。不过这十多分钟的时间里,明诚手里这书是拿起又放下,直到现在还没看完一页。倒也不怪他沉不下气来,早先担心过的“大姐”的问题果真被明诚一语成谶。白天大姐直接杀到了汪家,把汪家人好一顿冷嘲热讽不说,还给了明楼一个耳光,责令明楼晚上必须回明公馆。明楼和明诚不敢再继续住酒店,收拾了东西立马回了明家。
就在刚刚,两人一进明公馆的大门,阿香就告诉明楼,大小姐在小祠堂等着他呢。
大姐既然只叫了明楼,明诚是不会自己去找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