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精彩,生活里确实充斥着一件件更糟糕的事——他分化成了一个omega。
之后两三天,他因在水下冲凉发烧了好久。幸亏老板娘在叫他吃早饭的时候发现了他的情况,不然他也许要烧糊涂过去了。
在他离开小镇的前一天,他开始着手给库洛洛写信。他写落脚的那天小镇天气如何,之后见到了一位在镇子里为他指路的老人。接着他又写廉价旅店的老板娘长着一张和蔼的脸,有着一把温柔的声音,但是可惜的是她的饭菜不喜欢放盐,总是清淡得差强人意。最后他写自己在镇子的这几天生了病——这是最可惜的事——不然可以再多去这里转转。
酷拉皮卡真想再多写一点,甚至想跟着信站到对方的面前,和对方交谈。但他又清醒地知道,这一切只是一场错觉,一场倾诉的错觉。
这两年越发觉得库洛洛的出现和窟卢塔的灭族不无关系,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
酷拉皮卡将信投进邮筒,踏上了新的旅途。
在另一块大陆的某个地方,旅团刚结束一场狂欢、一场盛宴。
库洛洛抚摸着他新到的收藏,就像抚摸着他的情人的皮肤。奇异的是,他似乎无法从这种拥有上再获得更多的感官愉悦了,于是他想起本该成为自己的活体收藏的少年。
他开始着手写信——
“天黑以后,
从悬崖向下张望,
洪水已经淹没了楼梯,
剩几间废旧的屋,
老人们收拾渔网,
小孩也拉来被褥,
提前收拾船舱。
然后我们航行,
船头一味笔直,
用桅杆在终点引来月亮,
我坐在桶上,
用手攀爬墙壁的衬衫,
幻想未来情人的迷惘。”*
03
一九九七年。
酷拉皮卡将库洛洛寄给他的信又拿了出来。
他盯着这张纸太久了,久到忘记时间是如何流逝,久到忘记眨动自己的眼睛。他长叹一口气后,将这张纸盖在了自己的脸上,自己也仰面躺倒在茂密的草丛里,青草的气息和他身上的气息顿时混在了一起。
对于3年前窟卢塔族被灭,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他考虑了四个可能性,其中有两种都让他感受到了不可名状的悲恸。
04
一九九九年。
酷拉皮卡刚到达一座城市时就将地址寄给了库洛洛,不出他所料,没几天就收到了一封信。
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写过信了——这种沟通与交流的逐渐疏远是从酷拉皮卡先开始的。归根结底,是这两年来他内心的猜疑与矛盾阻止了他的频繁动笔,即使这种阻止给他带来了痛苦。
几个月前,他写信给库洛洛,试图与他谈论爱情。虽然当他将信件投进邮筒后,他立刻清醒了,觉得自己在干一件彻头彻尾的蠢事。
于是,直到现在他才给了对方寄信的地址。
酷拉皮卡下楼从旅店老板手中接过信件之前还在房间内收拾行装,因为他即将要启程参加第287期猎人考试。本来他想昨天就出发,但是他内心的这封信绊住了他的脚。
他拆开信封,库洛洛的信里先谈论了一些细枝末节、无关痛痒的小事,之后才开始谈论他理解的爱情。
在库洛洛的行文里,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觉,透露着一种轻蔑和嘲弄。他说,他相信爱情——但是只存在于人们的嘴中和纸上的文字里。他又写,酷拉皮卡你所说的爱是什么呢,究竟是人的本能,还是对本能的无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