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哥哥回来了!”
小丫头也顿时反应过来,兴奋地从茶几和沙发的空隙里站起来,踩着拖鞋就往门口跑。
“小希慢点。”
万随心唤她一声,起身跟了出去。
她是在程砚宁出事第二天便得到消息的。可是却不敢去医院。万随遇的意思,也是让她安心地和万存希在家里等着。担心她过去之后引得程砚宁反感乃至情绪激动,反而不利于康复。
牢里待了五年多,她已经习惯了服从和听取别人意见,因而即便心急如焚,也只好待在家里。
她走过去,远远地看见了程砚宁。
身材又瘦削了一些,却显得个子愈发地高,站在万随遇和陈力边上,神色清冷,眼眸淡漠,独有一种年轻人干净而沉郁的气质。
玄关处的灯打在他脸上,猛一瞬间,她突然就花了眼。
记忆里初遇程卓,他似乎就是这般模样。不过那会他是跟一群人站在吧台边上,酒吧迷离暧昧的灯,将那张令人神魂颠倒的脸晃得破碎且不真切。他背着把破吉他,低头抽一根烟,瘦削颀长的身形,蕴含着街头年轻人独有的勃发力道,几乎在一瞬间,便让她心旌摇曳。
她呆呆地看着他,听他跟同伴低声交谈,嗓音沙哑地骂脏话,最后又看他,神情散漫地哼一首不着调的歌……
他唱歌其实没有多动听,可微微眯着眼的样子,性感又狂放。
他知道她在看他。
所以唱完了那首歌,他下台后便到了她跟前,歪靠在沙发上,一条腿搭上椅子背,懒懒地说:“去给我买包烟。”
这是产生在他们之间的第一句话。他说完,她便被几个朋友笑,这人的确有损她一贯高高在上的颜面,可她却鬼使神差地跑了出去,买了包最贵的烟给他,看着他抽。
他眯着眼看烟的模样也惹人,或者说,那样的好模样,生在世上就是为了祸害女人的。所以他在那一晚临走前将她推倒在酒吧外花墙上,低笑地问出那一句“想跟我啊”的时候,她一瞬间沦陷了。
那时候,她怎么就能想到,这人会毁掉她一生。
眼下这个儿子,拥有和他如出一辙的好相貌,年岁渐长,眉眼间偶尔展现出的漠然疏冷,都是完全随了他的……
万随心看着看着,心口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难以承受。
万随遇几人换了鞋,走近些便瞧见她失神的样子。
程砚宁视若无睹,抬步只往里走。
万随遇牵着万存希,倒是停在了她身边,有些无奈地低声说:“他情况不算糟,不早了,快上去休息吧。”
万随心低低嗯了一声,突然想起她还熬了鸡汤在灶上。
等她转身快步到了厨房的时候,帮佣正好关了火,扭头看见她便笑道:“鸡肉挺烂了,我看时间挺久,进来看看。”
“我来弄,你出去吧。”
万随心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到了灶前。
“那好,您小心烫。”
帮佣应了一声,出了厨房。
万随心打湿软布,小心地将锅盖取下,鸡汤鲜美的滋味窜入鼻尖,她看着澄清的汁,突然滚下了两行泪。
也有过很快乐又幸福的时光啊……
她怀孕的时候,躺在卧室里午睡。那人轻手轻脚地进来,一手搂着她后颈揽在怀里,细细密密地吻,不知怎么地就没憋住,褪了她衣服,用勾人的舌帮她纾解……
她应该不是他第一个女人。可在那样颇长的一段时间里,她是唯一的一个。先前情到浓处的时候,他就曾在她耳边粗喘着说一些不着调的荤话。那天也是一样,他嗓音嘶哑眼眸水润赤红,含糊不清地问:“爽吗?哥哥我这辈子都没这么伺候过人,到你这就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