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深呼吸一口气,提起黑猫放在枕边,翻过身去不看他。他就凑过去轻舔那人的耳朵,继续问道:“告诉我嘛?什么事?”
那人施出定身咒将黑猫定住,塞进被窝,淡声道:“亥时已到,睡觉。”
他不死心地又问了几遍,始终没得到回应,心知这个人是有意回避,也就不再问了。
魏无羡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和蓝忘机被困在玄武洞里,他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仿佛感受到蓝忘机坐过来将他抱在怀里,冰冷的手还覆在额头上为他降温。
尔后,那人还让他枕着腿,一下一下地轻拍着他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小曲。心里一暖,他呓语一声道:“蓝...湛。”
他醒过来的时候那人还在睡,做猫以来他的睡眠都是又短又浅,而且还是第一次入梦。
黑猫低低叫了几句,蓝忘机被他吵醒了,挥手解开定身咒,他就跃到那人脖颈处,鼻贴鼻的盯着人看,在那人准备将他提起来时,还伸舌头舔了舔对方的嘴唇。
蓝忘机又是身子一僵,猛然坐起身将黑猫抱在怀里反复揉捏他的耳朵,魏无羡自食其果挣扎半天也无甚效果,那人反而越摸越有兴致。
早膳后蓝忘机揣着他去古室翻找出一枚玉铃铛。将铃铛嘴里的玉珠取出以红绳系住挂在黑猫脖颈处,又将玉铃铛收进怀中,这才揣着他去兰室监学。
很快,整个云深不知处都知道含光君新得一爱宠,喜欢的不得了,走到哪里就得带到哪里。黑猫也很乖,始终懒洋洋地趴在蓝忘机衣衫里,眯着眼睛打瞌睡,从来不叫唤。
午后,魏无羡终于睡足了,从那人怀里窜出来在兰室里四处瞎溜达。门生均在默写课业,时不时地也会偷偷瞄他几眼。蓝忘机也没管,依旧低头批改笔记,一副随他去的样子。他在兰室里转来转去,来到了蓝启仁的书房。
一觉醒来感觉有些口渴,教室人太多又没办法直接和蓝忘机交流,只能自己在兰室里瞎找。
倒真的在书房看到一壶泡好的茶,他舔光茶杯里残留不多的茶水,觉得味道不错,心道:“没想到蓝老头的品味还不错,喝的茶都是上好的铁观音。”
黑猫四肢并用鼓捣着茶壶,企图再倒出来一些,却在即将成功时被突然出现的蓝启仁惊到,一失手,茶壶摔倒在地上,碎了。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蓝启仁走过来想抓住黑猫,却被他身板灵活的躲过去了。
魏无羡纯心想逗蓝启仁玩,后者在书房里穷追不舍七逮八抓地企图降住他,却没想到黑猫没抓到,反而将书房搞得一团糟。
最后,蓝启仁衣发散乱地再一次飞身扑过来想要压住他,黑猫见势不妙猛地窜出书房,跃到蓝忘机的怀里藏了起来。
教室里的门生们全部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顷刻间,蓝启仁就气鼓鼓地走进教室,皱着眉头指着蓝忘机怀里的黑猫咆哮道:“以后!以后不许再带进来!”
“是,叔父。”
蓝忘机携着黑猫回了静室院落,看着他追的兔子满院乱窜,叹了口气,道:“魏婴,冷泉有助于你修行,以后日间你自行去吧。”
黑猫追着白兔跑的正欢,一口抢过兔子嘴里的胡萝卜,咂嚒几下又吐掉,道:“我还会变回人身吗?”
“会。”
蓝忘机低低应和一句,道:“我会将衣物放在岸边,方便你使用。”
“含光君你可真是体贴。”
黑猫跳到蓝忘机面前舔了舔爪,道:“要是能再做一顿鱼汤就更体贴了。”
“好。”
那人再一次将他塞进怀里去膳房炖鱼。
午膳后,蓝忘机独自去兰室监学,远远就见到蓝启仁坐在教室里,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他走上前去,行礼作揖道:“叔父。”
他大概能猜到蓝启仁为什么特意在此等候,无非是教育他云深不知处不许私养灵宠,黑猫秉性顽劣不许擅养,居然将书房搞得一团糟应该处罚云云,严令禁止他再将其养在身边。
蓝忘机静静听完蓝启仁一番吹鼻子瞪眼的教训,态度谦和地致歉,却又十分坚决的驳回他任何一条企图赶走黑猫的提议,护短之心昭然若揭。
蓝启仁被他这态度气的眉毛都飞起来了,正欲严厉批评时,蓝曦臣笑眯眯地走进来,态度谦逊有礼地打着圆场调解矛盾。
最后,蓝启仁甩着衣袖冷哼一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