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珽云在外浪了一整日,夜幕降临才回了留云府。
刚踏进屋,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薛珽云惊讶道,“大哥?”
薛珽靳转过身来,看见薛珽云,笑道,“四弟,别来无恙。”
“大哥,你这是…”
“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我要离开乾州了。”
“去往何处?是皇上让你走的吗?”薛珽云问道。
“不是,是我自己想走。在乾州待了半辈子,我应该出去走走了。我写了奏折,皇上已经同意了,放我走。”薛珽靳脸上有挡不住的笑意。
“既然大哥心意已决,那座兄弟的也只能支持了,记得有机会回来看看我们啊。”薛珽云很是奇怪,铁了心要在皇陵庙吃斋念佛的人怎么突然就想云游四方了。
两兄弟正在屋里聊天聊得高兴,门外传来一阵呼喊,“王爷,岭城来信了,快马加鞭传回来的。”
“六弟?”薛珽靳和薛珽云异口同声道。
薛珽云急忙道,“进来。”
接过信,迫不及待的打开,信中说他的身体日见好转,让大家不必忧心。薛珽云惊喜道,“三个月前,才得知六弟重病卧床不起的消息,怎么又突然有了好转?”
薛珽靳道,“或许是有贵人相助呢?不管怎样,只有六弟身体无恙便好。”
“这么好的消息,是不是应该告知皇上?”薛珽云道。
薛珽靳点点头,“着实应该。”
第二日,送走了薛珽靳,薛珽云便立即进了宫。薛珽寒正在批阅奏章,见薛珽云背了个手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蹙眉道,“你来做什么?”
“皇上,你不要整日这般一本正经的嘛。我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六弟来信,说是身体已无大碍。”薛珽云坐在一侧的凳子上,拿了块糕点吃着。
“无碍便好,还有何事?”声音低沉而又磁性,更多的是冰冷。
“还有就是恭喜皇上,听闻瑞安公主才貌无双,是难得的佳人。”薛珽云道。
薛珽寒停下笔,抬眼看了他一眼,“我怎么听说是个离经叛道,刁蛮任性之人?”
“咳…”薛珽云被他的话呛住,赶紧喝了一口水。待他缓过来才说,“可能是有些刁蛮任性,但是皇上,我保证你喜欢。”
“哦?如何保证?人头担保?”
薛珽云再一次被噎住,他这才想起薛珽寒忘记了安歌,要是他口味变了可怎么办?于是急忙道,“不敢不敢,要是皇上没什么事,臣弟就先退下了。”
“不多坐坐?”
“不了不了,臣弟还有事要忙。”薛珽云腹诽道:我怕多坐一会儿,人头就不保了。
出宫的路上,薛珽云一直在想,薛珽寒怎么就失忆了呢?难道是悲痛过度?
走到留云府门口,他想起李源憬说鸢尾楼在重建,便又转道去了鸢尾楼。沿着浣柳溪走着,远远的便看见已经初具规模的鸢尾楼。
他缓缓走近,鸢尾楼门前站了两个女子,一人穿青衣,一人穿黄杉,身姿曼妙,让人看了就想再看一眼。薛珽云正觉得这两个背影眼熟,两人却转过了身。
青衣女子道,“这位公子,鸢尾楼还未正式开业,公子改日再来吧。”
薛珽云点头道,“只是好奇,这鸢尾楼会重建成什么样子,便来看看,没想到和从前的一模一样。”
黄杉女子道,“建得一模一样,才好等故人来。”
“哦?难道两位在这里还有故人?”
“自然,比如公子你。”黄杉女子道。
薛珽云还来不及细想她的话,又听青衣女子道,“敢问公子。”她指了指浣柳溪畔的柳树,“这乾州城有多少棵柳树?”
薛珽云看了看那随风飘扬的柳枝,犹如一个个婀娜多姿的少女站在溪畔照镜子。他笑道,“怕是两百有余。”
青衣女子也看着那柳树,摇头道,“不,是十三棵。”
薛珽云不解道,“为何是十三棵?”
青衣女子没有再说话。薛珽云想起李源憬的话,又问道,“听闻鸢尾楼是一名叫莫瑾的姑娘主持重建的,二位姑娘莫非…”
“我就是。”黄杉女子道,她看向身旁的青衣女子,笑道,“暮摇,我看这位公子与我们有缘,不如请他到客栈喝杯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