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一边看到了正抬头看他的钟明镜。上午的阳光并不刺眼,在一身白衣的青年身上勾出一道柔和的金边。少女只觉心脏扑通一声,面上顿时如火烧一般,说不出话了。
钟明镜虽未大听懂这女孩子方才说了什么,但也猜到是在找猫,于是他抬起手将小猫递了过去,道:“给,你的猫。”
少女红着脸,一个字也说不出,连抬手都忘了,就这样愣愣地望着钟明镜。
小猫夹在二人中间,轻轻地叫了一声,蜷起爪子冲少女挥了挥。
少女呆呆的,眼中早没了自家小猫。
好在钟明镜生的高大,加之这胡不归的宅院围墙并不高,他见少女不动,沉吟片刻便将小猫轻轻一抛。
猫咪果然灵活矫健,在半空舒展身子,悄无声息地稳当落在了墙头,冲兀自发着花痴的少女不满地叫了两声,自顾自跳到了墙那头的院子里。
“哎呀,”少女惊醒过来一般,满面通红地道谢,“谢谢你呀。”
钟明镜微微摇头道:“举手之劳罢了。”他说完便举步要走,毕竟站在姑娘家的墙外不是一件稳妥守礼的事。
“你且等等呀!”少女心中一急,扬声道,“进来吃杯茶吧,算作谢意。”
钟明镜无心吃茶,正要推拒,那少女却已经缩回头去,只留下一串清脆的脚步声在墙那头。
既然还未当面拒绝,这样离开似乎不妥,然而钟明镜犹豫片刻,还是打算离开。
只是那少女委实来得很快,还不等钟明镜走出这条巷子,就追了上来。
“你跑什么呀,”少女双颊绯红,许是跑得有些急,额上渗出些许香汗,“我又不会吃了你。”
钟明镜停下脚步,执礼道:“姑娘客气了,只是吃茶便不必了,在下还约了人,不好耽搁。”
“耽搁不了多久,”少女还不肯放弃,“就是吃杯茶罢了,很快的呀!”
钟明镜再要婉言谢绝,余光忽地瞥见巷子口大步走来一人,不由顿住声息。
来人是苏靖飞,这厮不知为何换下了一身公服,改穿了普通的长衫,竟还显得有几分书卷气。
当然,前提是不去看他那张侵略性太强的脸,不然总会有种土匪扮秀才的违和感。
“钟兄,你可让我好找!”苏靖飞大步过来,不着痕迹地瞪了钟明镜一眼,“你方才说走便走,留我一人在这迷宫样的巷子里,险些走不出去。”
钟明镜不知苏靖飞为何会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处,但外人面前总不好当面质问,况且他也与苏靖飞不熟,于是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反驳。
“这就是你约的人呀,”这少女却在这时开口了,竟也不怕生,笑道,“那正好呀,一起到我家吃杯茶吧。”
钟明镜略感无奈,正要开口,却对上苏靖飞戏谑的眼神。
后者显然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情,故意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看着钟明镜,笑道:“钟老弟,不想你我才分开半日,你竟有此奇遇。”他以眼神示意那少女,“人家既然盛情邀请,你我再要推三阻四,岂不是唐突佳人?”
“大人……”钟明镜只觉一阵头疼,顿时发现苏靖飞此人远不是看上去的那样板正,“你我尚有事情在身,恐怕不宜拖沓吧?”
那一旁的少女听得两人说话,却是眼珠子一转,心道这两人一个是“大人”,那俊俏些的那人难不成是他的侍卫?
她倒是丝毫不怕惹上当官的,仍旧一副热情的模样,道:“哎呀,吃杯茶能耽搁什么事,我家就在那里,走吧!”
苏靖飞抢在钟明镜前开口答应道:“如此,我二人便叨扰了。”他又瞪了钟明镜一眼,故意道,“小钟,有道是劳逸结合、张弛有度,你也莫把自己绷得太紧了。”
他故意叫钟明镜一声“小钟”,像是与钟明镜方才叫他“大人”遥相呼应,暗示两的主仆关系。
也亏得钟明镜脾气好,虽然听出了苏靖飞口头上占他便宜,却也并不生气。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跟着苏靖飞,同少女去她家吃茶了。
这少女家住的宅院虽不大,却精致得很,推开黑漆木门,里面便是个整洁的小院子。除去鸡舍鸭舌、水缸酱缸、葡萄藤架,院子角落还有一株苍翠的柏树,舒展开枝叶,在风中发出“飒飒”之声。
这少女一进院子便飞奔进屋,喊道:“阿娘,来客人啦!”
钟明镜趁着左右无人,轻声问苏靖飞道:“你为何非要来此?”
“因为那书铺主人便住在此处,”苏靖飞也压低声音,“那姑娘八成是他孙女。”
说话间,那少女又飞奔出来,手里还托着木盘,上面搁着茶具。
她身后还跟出一个妇人,一边拿一条白色手巾揩着两只手,一边冲钟明镜二人笑道:“两位客人不必拘礼,坐吧。”
她说着指了指院中的石桌石椅,少女正往上面摆烹茶的小炉子,闻言回头冲二人笑了起来,道:“刚才忘了说,我叫绿萝。”
作者有话要说:十三要搞事情了~
于是本文又叫《你是我的药》、《烈夫怕郎缠》以及《追回情狼的三十六计》et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