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2_渭城雪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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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2(1 / 1)

木窗外头歌舞声罢,那瞎子又坐上台面说书了,惊雷般的掌声涌入耳中,衣轻尘方才恍然二人这一顿饭竟是吃了二三时辰,起身欲回铺子,巧娘却早于客房外头恭候多时了。

她将一个用包袱皮包好的食盒交到衣轻尘手里,也不多言,只将烟斗送入口中,圈圈白烟自红唇吐出,将一张脸熏得似镜中花水中月。

衣轻尘将左手附在食盒上,盒子里头暖暖的,是才做不久的热粥,便向巧娘道了声谢,巧娘却只将烟斗放在手里头转着圈,笑吟吟道,“既是慕容少将军的哥哥,巧娘做这些便也应当。眼下我已有丈夫女儿,无法再入江湖诛杀食髓教徒,可若是有需要巧娘我帮手的地方,大可说出来不必见外。”

“上回书我们说到食髓教众攻上灵山,药宗弟子殊死反抗,可食髓教众手段极其残忍,还会使邪法,这下灵山可吃了大亏,伤亡惨重!眼见天鬼老道率教众突破天玄门,司刑弟子沈沉生便在此时挺身而出,以一敌众,打得好不激烈。”

“天玄门乃是灵山的最后一道关卡,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任食髓教众踏入,所有弟子都在佩服沉生,可同时也出现了一个疑惑,这等危急关头,他们的大师兄去哪了呢?值得一提的是,灵山这个神秘的代长老大师兄,他的名号于现在的灵山弟子录中已是翻阅不到了,这又是为何呢?众说纷纭!”

“有人说他其实是食髓教的奸细,有人说他早已死于战乱之中......而我,苏先生,在历经千辛万苦翻找数万本上代书目后,终是找到了关于这位大师兄的线索,也可由此断定他之所以抛却灵山失踪,乃是为救自己的情人!咳咳,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来来来,多多益善......”

衣轻尘听说书听得出了神,连巧娘说了些什么都未听清,巧娘也察觉到了衣轻尘的心不在焉,却也不甚见怪,只是捂着嘴笑,“看来这苏瞎子的书说的是真的好,公子若是喜欢,不妨再去雅间听上一听?”

衣轻尘尴尬地笑了笑,谢绝了巧娘的好意,“时辰不早了,还需为师父送饭,不便久留,谢过巧姑娘。”

巧娘便也随衣轻尘去了,只是在衣轻尘将将走下楼梯时,突然站在楼梯顶上唤着衣轻尘,“明日那苏瞎子有个江湖朋友要来我这,听闻算命看相乃是一绝,若是公子有甚疑虑,届时不妨来此一叙。”

衣轻尘下意识想要谢绝,恍然想起灵山那荒唐的起死回生之术,一贯来不信鬼神之说的他也产生了巨大动摇,“多谢巧姑娘相邀,届时必来登门。”

天上飘着毛毛细雨,路人执伞匆匆走过,衣轻尘看了看手中慕容千留下的白纸伞,将之撑起,缓缓归家。一路上有很多人都在讨论昨夜兰亭书院的事,说是明明瞧着火光冲天,回过神来却什么都未发生,像极了一场噩梦,却又不可能一座城中所有人都做同一个噩梦。

有迷信之人说是灶王爷发怒,有江湖术士说是障眼法术,有些人猜的□□不离十,有些人错的离谱,衣轻尘却权当过眼云烟,听罢笑罢没有所谓。

回到柳师父的铺子,越过院墙,屋后头仍旧此起彼伏地响着叮咚声,衣轻尘往后院方向走去,眼见着柳师父在一众偃甲堆里敲打铁片,刚想将热粥递上,柳师父手中一个脱力,锤子便飞了出去。

柳师父背对衣轻尘而坐,因而并未注意到衣轻尘此时正站在身后看着自己,他卖力地转动着轮椅缓缓靠近锤子,艰难地弯下腰来将之拾起,大抵是动作起伏过大扯着了某根经络,膝盖骨猛然一疼,锤子便又脱手了。

衣轻尘走上前去将锤子捡起交到柳师父手中,柳师父倒并不在意自己的窘态被衣轻尘瞧见,眼见后者怀中抱了个透着饭香的食盒,便将锤子丢回工具盒中改接过食盒。

衣轻尘既心疼又好笑,但为了照顾师父的面子,便也未说什么,只在身后默默地推着轮椅,将师父推到了后厨中。

巧娘手艺是渭城家喻户晓的好,即便是一碗普通的青菜香菇粥,她也能靠鸡肉,蛋花调配出悠远难忘的回味。柳师父喝得津津有味,衣轻尘便也放下心来,努力去回忆那空缺的一年光景,然而还是想不到,什么都想不到。

柳师父将粥喝罢,抬眼瞧见衣轻尘那要死不活的模样,眉头一皱,大手一挥,将衣轻尘拍的懵了,后者回过神来发觉柳师父粥已喝完,便将食盒带去水盆边清洗。

柳师父觉得衣轻尘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委实罕见,约莫在是巧手阁中打听到了什么大事,许是担忧衣轻尘将自己憋坏,许是害怕衣轻尘得知什么错误信息,向来主张放任孩子自由成长的柳色青竟也罕见地问询起了自己徒弟的心事,“那苏瞎子与你说什么了?”

衣轻尘将食盒冲干净,放在清水里泡着,闻言勉强的笑了笑,“不是苏瞎子,是小千自个同我说的。”便将慕容千说的古宅凶案一事复述与柳师父听。

柳师父听罢,右手敲着轮椅扶手,意味深长地吸了一口气,“这小犊子......执念很深啊,不过他竟是肯将沉池恩公一事说与你听,倒是出乎老夫意料。”

衣轻尘将洗干净的食盒放在窗口晾干,又寻了块干抹布擦手,闻言很是吃惊,“恩公?这是怎一回事?”

柳师父将手搭在自己的膝盖骨上揉了揉,遥遥忆起了当年事,“这江湖从来都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老一辈若是退隐了,便很快不会有人再记得,江湖中人记得的,永远都只有当世英雄。”

“想当年老夫为钻研人形偃甲,被偃宗驱逐出门,四方卖艺劫富济贫,参与诸多江湖纷争,垒下赫赫名头,得称当世盗宗,却被那食髓教众毁去双腿,身中剧毒......这才落下了一身病根。”

衣轻尘敏锐地捕捉到了“食髓教”与“剧毒”二词,追问道,“师父你也曾被食髓教人所伤?”柳师父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自己的太阳穴,“老夫也不记得有无同你说过,应当是未说过的,反正你我记性都不大好,便是说过了也再说一遍罢。”

第33章镇河偃甲

“出事时的那个任务,原本与我并无干系,是鹰王虞封那老家伙擅自接下的,他自认为实力不足,特来求老夫相帮,老夫看在多年交情面上......外加一些私心,便应下了。”

“那场任务确实异常凶险,我等虽救下了被食髓教抓去用于实验邪术的村民,却也与教众护法进行了正面冲突,那群护法用的都是些古怪的歪门邪道,凶残至极,老夫因自大不慎受了重伤,亏得是虞封那老不死的将你师父我救了出去,这才不至于命丧南疆。”

“不过他却将此当做心结,认定老夫之所以落得如今境地全是他的过错,想来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连孙女都这般大了......”

衣轻尘好心提醒一句,“师父,偏题了。”

柳师父又将衣轻尘的脑袋一拍,嚷嚷道,“就你这小犊子整日话多!后来啊,那食髓教的毒蛊通过创口于全身经络蔓延,双腿处的血脉很快便成了墨色,虞封与老夫商榷过后,便决意狠一狠心,将双腿切了,不料如此并无法阻止黑血向上蔓延。”

“幸而天不亡老夫,恰叫老夫遇上了恩公,当时恩公约莫才六七岁?似是同天清老道一块来苗疆历练的,却是不甚走丢了,恰与我等遇上。恩公当时似是用银针将毒素困于伤口处,再将那块的烂肉一并切了,老夫这才得以救回一条命。不过依着恩公意思,当时幸是老夫中毒不深,否则若是待毒血蔓延全身,便是回天乏术。”

衣轻尘惊愕地张开嘴,“那我......”在柳师父疑惑的目光中又住了口,“不,没什么。”柳师父只叹了声“孩子长大了,有心事了”便也不再追问,转而回院中继续叮叮咚咚地敲着偃甲。

衣轻尘坐在长板凳上,又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自幼时那场瘟疫过后,自己体内流的不正是黑血吗?可为何直到衣白雪坠落负雪崖前,仍能好端端的活着?是自己命硬吗?可是眼下自己体内的血,是正常的红色血液啊......

自己忘掉的那一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花沉池真的医好了自己的黑血吗?.

铁皮风铃的叮铃声随风散入后院,柳师父在屋外头唤了衣轻尘一声,衣轻尘便暂且搁下思虑,前去应门。来人穿着一袭赤红便装,手里头拄着个拐,正是不日前从高台摔下崴了脚的江止戈。

江止戈不穿官服时,眉目较往常要柔和些许,一瞧见衣轻尘,便要为出事当晚保护不周下跪道歉,任凭衣轻尘如何推辞,也定要请上一顿宴席作为补偿。眼见推拒不掉,衣轻尘只得应下,江止戈这才终于肯抬起头来,“衣兄弟被那玉面飞狐掳走,可有哪处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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