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大会堂练习了。”蓝菲看了一眼楚源手里折叠整齐的伞,嘴角冷笑一下“你对朋友倒挺上心的。以前也没见你这么体贴过。”她说完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便把头转过去,不再理楚源。楚源尴尬的笑着说了句谢谢,然后赶紧关上门出去了。
等关门的声音响起,蓝菲才转过头来,她呆呆的看着木质的门,眼睛里流露出无比的忧郁和悲伤。
从大&会&堂的后门进去,最前面的位置坐着一个老师,台上站的就是吴白,他找了一个后排角落的位置坐下来。
他看着台上练习的吴白,穿着朴实无华的休闲运动服,很投入的朗诵着,声音清亮而富有磁性,多情的眉眼此刻有些忧郁,清冷的气质让人联想到月光。楚源想,也许吴白真的是个天生的诗人吧,连他这个庸俗的人都觉得这一幕很美好。
他不懂诗歌,却记住了这首诗的名字和最后三句,直到很多年后他连唐诗宋词都不记得几首,却能很快回忆起那几句诗:
《青春留白》
……
青春是一张太过匆忙的画卷
而时间带不走的
是我们穷尽一生追寻的青春的留白
清明放假前,楚源告诉吴白他要回老家去祭拜他妈妈,所以之后几天都不在家。
吴白听楚源这么说惊讶的看着他,他在楚源家从来没见过他的爸爸妈妈,他本来以为他妈妈和他爸爸一样太忙了没时间照顾他,却没想到……
原来楚源和自己一样从小就没有父母在身边,他们都是缺少关爱的孩子,只是一个好动得夸张,一个喜静得过分。从表面上看,他们是完全不同、南辕北辙的两个人,而从某种意义来说,他们就像磁铁的南北两极,互相吸引着对方。
“你和叔叔一起去吗?”
“嗯,我爸平时忙的见不着人。不过这事儿他不管多忙都会来。”
“看来叔叔对阿姨感情很深。”吴白眼睛里居然有点羡慕。
“哈哈,可能吧。不过我觉得他更喜欢钱,不然怎么没时间关心一下我这个唯一的儿子嘞?”
吴白没有说话,他其实真的不太明白,人和人之间的感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觉得人心太复杂了,复杂得有时候他害怕去思考。
吴白从市&里比赛回来,拿了二等奖。班主任和他都很开心。而楚源则刚好相反,第二次月考的成绩出来,他非但没有进步反而还退步了,他觉得很郁闷,明明这个月比上个月学的还认真啊,怎么结果会这样呢?而更让他郁闷的是,吴白去市&里比赛的时候认识了一起去的林墨。
林墨是隔壁文科班的,她的数学不太好,让吴白有空给她补习一下,吴白很爽快就答应了。
楚源知道了就阴阳怪气的说“你他&妈可真是老好人啊,明明自己每天累的要死,还有空帮别人上课啊。”
吴白不计较楚源莫名其妙的挤兑,他解释道“林墨人挺好的,而且她以前上体育课帮过我。”
楚源回想起上个学期吴白晕倒的那一次,确实是林墨上前帮他降的温。他有点不屑的想,不就是举手之劳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是现在,我非直接把你扛到医&院去不可。不过他只能在心里发发牢骚罢了,毕竟那时候他纠结犹豫了很久最后却并没有出手帮忙。
接下来的日子里,楚源就变成了一个无比勤奋好学的人,他似乎特别沉迷于学习,一逮着机会就抓住吴白问问题,一问就问个没完没了。因为林墨家里管的严,放了学就要去辅导班,楚源在学校又一直缠着吴白,搞得他没空去给林墨讲题。
后来有一天,方奇开玩笑说了句“我怎么觉得,源哥你在吃林墨的醋啊哈哈哈,老拦着不让人家见面。”
楚源气的一撇嘴,他轻蔑的说“老&子只是最近喜欢上读书了。他要去就去呗,我又不是找不到别人帮我。”然后他就真的不缠着吴白了,搞得吴白不好意思了,仿佛他打击了楚源的学习热情,有种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楚源心里憋闷,他就是觉得不爽。尤其是有一次,楚源假装开玩笑问吴白“诶小白,你觉得林墨漂亮不?你小子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啊?”
他本来以为吴白会像之前他问蓝菲的时候一样,正经的回答“我和她只是朋友。”没想到吴白沉默了一会,他似乎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才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现在真的没时间考虑这些。”
只是……没时间?
楚源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幸好吴白没有抬头,不然他就会看到楚源的脸,笑的比哭还难看。
一个电话打过来,楚源被吵醒了,他一看时间,凌晨一点。
打过来的是楚源初中同学单英,就是那个之前在饭店发火朝吴白扔杯子那个。这兄弟自从被前女友戴了绿&帽子,很受伤害,干脆从外国回来读书,给自己换个环境。
再过几天就是期中&考了,楚源本来想拒绝,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答应。他想,最近心情这么烦躁,说不定去发泄一下会好点。
他过去的时候,沙发上坐着好几个人。单英朝他打招呼“你小子最近哪浪去了?怎么不见你出来玩啊?”然后给他介绍了一下其他人。
楚源注意到有一个卷发的男孩子长的很漂亮,眼睛颜色有点淡,看起来应该是个混血。
然后有一个是他们学校的,同一个年级,叫石廷。
那人热情的向楚源套近乎,楚源态度很敷衍,他觉得这个人气质鬼鬼祟祟,有点猥&琐。
几个人喝了几杯,就开始打&牌,楚源心情本来不好,输得多了反而有种自虐式的快感。石廷看楚源输那么多钱眼睛都不眨一下暗暗有些吃惊。
等楚源去上厕所的时候,石廷也跟过去,他有点神秘的对楚源说“兄弟,我这里有个好东西,保管你过两天期中考考个满分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