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必宁:“……”
池早:“你还好意思说我不管你的工作,你问问悦姐为什么要辞职,你的事情让人插手了吗?你自己反省一下,这两年从你自己到公司的发展,你听过谁的?要不是我还没完全签在你这里,你连我的自主权都要夺光光了吧——别反驳,就说《全世界》,那是你一个人的心血吗,你说停就停,你跟我交流过你的动机你的判断吗?是觉得跟我有智力等级差,说了我也不懂,还是贼享受独断专行的快感啊,宁总?”
尚必宁:“……”
池早:“还有,离了婚之后又搞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你不觉得你自己的策略变得太快了吗?变之前你跟谁沟通过了?你不说,谁知道你的意图是什么啊?”
这次尚必宁回答十分迅速:“你会知道。”
池早:“我知道个屁!”
尚必宁展开笑容:“你不知道,就不会在那天大胆承认了。”
池早:“……”
拌嘴永远都不是理智解决问题的标准方式,只是他们泄愤的出口和畅所欲言的机会。关系亲密、相处太久的人,似乎都会走向不好好说话的深渊,非得吵架才能把心底的话都倾倒出来。而离婚之前,他们竟然大半年都没有超过一架。
眼下这一吵,尚必宁让着他,他知道,也舒服了很多,暂且休战。
彼此安静地沉默了半分钟,都从拌嘴式交流里出来,池早收敛情绪端正态度,认真道:“无论我们生活中相处出了什么问题,你有这种重要的计划,都应该和我说清楚。就算不想商量,你通知一下总行吧?这次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明白你的意图,要不是你那天晚上电话里连续否掉了三个国内巡演城市,我不一定能想通你全面转向海外市场的决心,也不一定敢陪你闭着眼睛胆大妄为。”
尚必宁:“我还是会想办法让你大胆的。”
池早听了,眼睛一横:“你别欺人太甚。”
尚必宁笑,带着安慰的意味:“我是相信你会懂我。做吃螃蟹的人很危险,但吃成功了,就会得到丰厚的回报。既然这份关系无论是存还是亡都会成为我们的软肋,不如丢出去试一试。我曾经退缩过,但那让我失去了你,我不想真的失去你,所以我赌这一把。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凉几年,但我还准备足够支撑度过这几年的退路。”
池早翻白眼:“你就这么自信你能打开海外市场吗?”
尚必宁道:“就算我出去唱歌失败了,你演戏也不会失败的——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好,你真该多看看你的花絮。”
池早:“……”
好猝不及防的情话,好没出息的心,它感到柔软而舒适,长久的憋屈在缓缓释放。池早知道,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彼此,曾经的委屈不安与锱铢必较,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唉。池早叹了口气,道:“宁总,接下来的路不容易。”
尚必宁侧过身,伸手按住池早面前的方向盘,道:“不容易的路我们早就一起走过,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第二十四章
尚必宁搬出容熙园的房子,回到和池早的家,那些未曾打理的空缺被原样填满,整个空间看起来又像样子了。眼下尚必宁除了巡演的事情,没有其他行程要忙,池早又刚刚完成《白虎》,都闲着,于是两个人足不出户宅了整整三天。
一起死宅是极品享受。
每天由睡觉吃饭、练舞练歌、休闲娱乐组成,日子像回到了刚刚结婚的时候。也许是因为相聚太少,他们当初的新婚蜜月期特别长,超过半年,只要有时间一起回家,就把日子过得像小朋友过家家。
何安娜每次过来都会看到房子里一片狼藉,从狼藉中依稀可知他们吃了什么,看了什么,干了什么。何安娜评价他们八个字:幼稚无聊、放纵无度。
可没办法,谁让他们时间有限,自然极度珍惜。
这次“珍惜”了三天之后,也就到头了。尚必宁上次匆匆从纽约跑回来,有太多巡演的准备没有落实,如今时间和城市都已经基本定下,他必须过去敲舞台和细节设计之类的。
他怂恿池早和他一起去,池早不答应,拿稀稀拉拉的行程做理由。
池早振振有词:“你这趟巡演,最终收入能不能和投入扯平都难讲,我们家总得有一个是在赚钱的吧,不然拿什么抵御风险啊?”
谁也不能阻止一个男人追求事业和赚钱,尚必宁没有反驳的点,蔫蔫地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感觉这次去美国走得格外孤零零——池早连送机场都不去。
重大变故后的和好,劲头强得不可思议。尚必宁才登了机,就感到思念。手机一直没有关,单手拿着转了几圈。宣宣看了他好几次,满脸关切。
宣宣问:“宁总,你要不要打个电话道个别什么的?”
尚必宁转过头,表情有点迷茫:“什么?”
宣宣说:“你不是想联系早哥吗?”
这么快就摸清老板心思了。尚必宁一边回过神,一边暗里评价这个新助理,脸上表情淡然,按下关机键,说:“不用了,马上起飞了。”
宣宣说:“哦。”
飞机起飞后,尚必宁一反常态,不听歌也不写词,大白天戴上眼罩盖好毯子睡觉了。他觉得自己得找个绝对安静的状态,摆脱心里空荡荡的失落……可是,不就出个差吗,异地经历过上千次,怎么会这么失落?
情绪真是一点都讲不清道理。
飞机在气流中颠簸起来的时候,尚必宁正梦到池早。
梦里他们好像是在拍戏,又好像是真的,彼此是同学,高中的样子。一个下雨天,放了学他从教室出来,走了一段路听到有人说池早没带雨伞,他便往回走。是想去接池早,又不够顺理成章,一心想找个什么理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