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对他的称呼,淳于夜来又回过头来,恰好在他的目光之下。
慕如羽,“我只是抽空看了些画册,若是有不好的地方,殿下多指教。”
“嗯……”淳于夜来觉得他的目光有种惑人的味道。这天上午,两个人没压住火,他又折在了慕如羽手里。
推开窗,融融暖阳照进来。慕如羽坐在窗边,研墨、执笔。
长街上,有叫卖声,有讨价还价声,甚至还有齐城守劝和的声音,这些慢慢的烟火气亦从窗口里推搡着进来。落在慕如羽耳中,令他觉得闲适而舒心。
淳于夜来还在熟睡着。自那日他们俩初尝了滋味,便食髓知味,慕如羽没控制住,淳于夜来也没控制住,两个人都没控制住的结果就是,在此后的三天里,翻云覆雨不知胡闹了多少回。他有时觉得,这天字一号房的床都快塌了。
归雀传来了江上叶的手笔,并附了一封沐晖州州府的信函,大意是沐晖州似有一些修炼邪术的法师在作怪。
这封信函本来应该是送至查令司封长史手中,不过封长史知道慕如羽一直以来有留心各州之内邪术活动的迹象,封长史便将这封信函上报给悠然王府。
慕如羽手头上也受到一些消息,关于古质堂的。民间邪术就像是燃在半湿稻草上的一点邪火,在干燥的草尖上这儿燃一点,那燃一点,但很快就会被灭掉,不成气候。但古质堂不同,它的堂主不知是炼成了邪门的功夫,还是走了邪门的运道,邪力大涨,而且行事一改往日躲躲藏藏的作风,竟然还像帮派一样开起了分舵。其风头在昀庭邪术界竟一时无两,不过这都是白鹿年间的事了。毗京之战里面,这个邪术帮派跃跃欲试地站了队,几个头目被慕如羽用羽箭射死,据说里头还有那堂主的独生子。
古质堂沉寂了一段时间,却是死而不僵,隐隐有为非作歹起来。是以,慕如羽想寻一个契机将其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他在纸上写了几笔,将纸条交给了归雀。
淳于夜来已经醒了,披了件长衫向他走来。人一睡足,脸色也红润起来。
淳于夜来看着小白羽鸟飞出窗外的身影,问道:“是那个师爷的消息吗?”
慕如羽摇了摇头,“还没有那个人的消息。吴将军在得知那师爷逃跑后立刻派人驻守在青崖县周边的路口和城门,都没有发现那个人。如今,我想那个人的画像应该已经挂满了昀庭所有城郭的告示栏。”
淳于夜来略一沉吟,他觉得,那个县丞师爷的本事有点过大了。
慕如羽携了他的手将他拉到身边,轻搂住他的腰。
“是有什么担心的事吗?”淳于夜来的中指指尖点在他的眉心,轻轻摩挲着。
慕如羽笑看着他,回答道“嗯,方才的信中说沐晖州有邪术师活动的痕迹。”
“邪术师?”淳于夜来也是一惊。
邪术师的作为跟那孙匆所做的差不多,皆是害人性命却壮大自己的力量的勾当。但邪术师的活动却很位的隐蔽,连一个青崖县丞都能瞒下如此大的罪行,那么邪术师不知做了多少乱了。
淳于夜来,“你要赶去沐晖州吗?”
慕如羽,“嗯。”
他简单地应了,随即又问:“你随我去吗?”
还是一个没有被正面回答过的问题,你会同我在一起吗?
淳于夜来看着他,“我随你去。”
面对邪术师的话,不动用术法似乎是不可能的,而他似乎也已经猜到了,慕如羽修炼的术法是什么。
慕如羽明白他是想护着他,便也不多言,只是看着他微微笑。
淳于夜来,“笑什么,何时启程?”
慕如羽,“明日一早吧,你再歇一歇。”
淳于夜来,“不碍事,今天下午启程也可。”
“那,”慕如羽细细地看了看他,“那你等我一下。”
慕如羽出了如意客栈以后,寻到了一个卖胭脂水粉的铺子。谱子老板娘问他想买什么,他大致一看,便挑中了一件。他也算是后宫里长大的,后宫里女眷甚多,敷粉他还是认识的。
老板娘见他挑得麻利,又见他俊得出奇,笑道:“公子的夫人真是好福气啊。”
他付了钱,笑道:“我也不浅。”
待慕如羽回来时,淳于夜来正在梳整。
看他对镜梳发的样子,慕如羽忽觉得自己像是新婚的郎君看着自己的夫人。不过事实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