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陈立、又没有外人在陈立不知道的情况下进入,会是谁?从陈立主动承认,说明这个人陈立很可能认识,并且有意掩护以免被秦正发现。而这个人,或许与秦天的发病有密切关系,甚至可能是因果关系,也许就是解开这个谜团的关键。
秦正沉思着来到楼上主卧,再次用那架望远镜搜寻到咸阳阁,确认那里正是自己现在住的地方,也就是东方泽的住所。他想不明白:咸阳阁在这架望远镜的可视范围内,是偶然巧合、还是有其必然性?比如,用于观察对面山间的咸阳阁,或者说,观察那里的住户东方泽。
陈立一直在门外注视着这边,秦正问:“这架望远镜是什么时候买的?”
陈立答:“山庄建好时就配置了,大概有二、三十年了。”
那时,东方泽还没有住进咸阳阁。难道真是为秦天夜观天象设计的?
他想到咸阳阁那间红木卧室,或许之前,秦天曾住在那里,租给东方泽之后,他搬回孔雀庄园。当年秦天住在咸阳阁时也会到孔雀山庄住,他喜欢用这架望远镜不时远望一下山那边自己的另一套房子。这倒也说得通,只是如果这样,咸阳阁是否相应也该有一架望远镜观察这边啊?
这,未免太幼稚了吧?很难想像孔雀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秦正走下楼梯,到一楼时他对着门的方向沉思三秒,一转身从后面的楼梯口向下走去。陈立忙跟过去:“您要去地下室吗?地下室一层是车库,二层是库房,存放着旧家俱之类的,比较乱。”
秦正头也不回地说:“没事儿,我就随便看看。”
地下二层果然放着许多旧的家具和电器,但并不乱,摆放得异常整齐,保持着楼里一贯的整洁风格。
秦正转了转,看向一扇紧闭的铁门。
陈立主动说:“这间是库房,里面是集团以前的文件,虽不是什么机密,但需要存档不能损失,所以一直锁着,钥匙只有秦董知道。”
这间库房配的是纯钢铁门,房间没有窗户也找不到通风口,完全密不透风,简直固若金汤。
秦正眯了下眼睛,转身上楼,问:“一般秦董还会住哪里?”
陈立一愣,忙说:“秦董不习惯在外面留宿,除非去外地出差,在华城都会回家。”
听到“家”这个字,秦正皱了下眉,心里有些不舒服,大踏步向外走,抛了句:“叫于勇,送我回去。”
车上,于勇小心地确认:“正总,您是回孔雀大厦,还是回咸阳阁?”
秦正盯着车窗外,心不在焉地说:“去医院。”
于勇不敢再问,驱车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秦正刚步入住院部大楼,杜寒迎面赶来:“正总您好。”
秦正笑道:“这么巧?”
杜寒扶了下眼镜:“您是来看望秦董的吗?”
秦正说:“不,我是来找你的。”
杜寒意外:“找我?”
秦正点头:“我想看一下秦董的病例。”
杜寒犹疑道:“当然可以,不过上面都是医疗术语,只怕……”
秦正笑道:“你有时间陪我一起吧,我有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请教。”
杜寒说:“好,我让他们去取病例,送去秦董病房。”
秦正摇头:“不不不,去你办公室。”
杜寒以为他看完病历再去看秦天,当下带秦正到办公室,病历刚好送到。
秦正翻看着,问:“你很了解他的身体情况,他之前有没有什么情况,也许平时不足以致病,但特定条件下有可能引发中风?”
杜寒道:“您是说诱发中风的危险因素?据我了解,秦董身体一直比较健康,无不良嗜好,这种可能性不大。危险因素在提示可能病因方面的确非常有用。但是,诊断不能仅仅建立在危险因素基础上,因为患者在发病过程中常常会出现与过去疾病无关的新情况。”
秦正一边听一边继续翻看,随口问:“有没有可能是过敏、或者食物中毒导致的?”
杜寒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还是答:“秦董没有过敏史,他发病后检查中也没有发现任何食物中毒的指征。”
秦正问:“你们做过他胃里食物的化验吗?”
杜寒道:“这倒没有,一般除非有特别明确的症状,才会进行这种化验。”
秦正又问:“如果这些检查结果无从判断发病原因,是否检查他发病当天有什么异常,比如有哪些地方与平时不同,也许能发现一些线索。”
杜寒答:“我问过,Helen说当天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么事刺激到秦董,或引发他剧烈的情绪波动。”他想起来,又补充道:“如果说与平常不同,通常秦董是六点到七点吃晚餐,陈立说当天晚餐推迟到七点半,较平时晚了一个多小时,但这不足以成为发病的诱因。”
七点十五到家,七点半吃饭?这倒是对得上。秦正眯着眼睛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