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声音道:“打扰。能否冒昧认识一下秦正秦总裁?”
秦正回头,只见一位中年人身材魁伟、气宇轩昂、目光有神、中气十足,正向自己伸出手来,心下顿生好感,握手道:“不敢、不敢。在下秦正,请问先生是——”
那人的手温暖有力,一边回握一边说:“在下龙舟集团方天龙,幸会幸会。”
方天龙旁边闪出一个男子,年纪与方天龙相仿,倒也儒雅斯文,脸上还带着两个酒窝,笑嘻嘻地向秦正道:“秦总刚来华城可能不知,在华城这龙舟集团可与孔雀集团齐名,人称‘龙凤呈祥’,说的就是咱们两家。在下不才,龙舟集团首席律师庞士英。”
秦正打着哈哈,说着场面话:“龙凤呈祥,彩头不错。”
庞士英笑嘻嘻地说道:“不瞒您说,秦董事长在的时候不太喜欢这种说法,毕竟几千年都是龙在上、凤在下。不过新时代了,还分什么上上下下,你说是吧?但是无论什么时候,雄的就是雄的,雌的就是雌的,不然可不就乱了吗?哈哈哈哈!”
秦正这才明白,敢情这两人是敌对阵营的,于是也笑嘻嘻地说:“律师不是师爷,光靠耍嘴皮子、颠倒是非怎么行?多少也得读点书啊。凤本就是雄性神鸟,庞律师不会真不知道吧?不过说到龙这种动物,无论是土龙、地龙还是肉龙,这名字就透着一股梦想的气息。能否上天不要太勉强,有这种敢于想象的勇气,就是好的开始。希望你们吉人天相,也有好的结局。”
方天龙淡然一笑:“有结束才有开始。你父亲算是我叔辈的英雄,可惜不能再听他教诲。希望再开局,会是我们共同的开始。”微一颔首,转身一跛一拐地离去。
这方天龙看着挺拔,竟瘸了一条腿。
秦正有些诧异地看向Helen,正待询问,那方天龙突然回首,朗声道:“秦总,请代我向东方泽问好,希望他还记得故人。”
顿时,大厅里有一瞬无比寂静。秦正感觉半个大厅的人都看向这边,隐隐觉出有什么不对,还是向方天龙举起手中酒杯,微笑着示意作答。
☆、婚姻大事
返回的车上,秦正询问此事,Helen犹豫道:“这个龙舟集团与我们是有些过节,具体我不是很清楚,只听说,当年也是在这样一个新春招待会上,那时这位方总裁还很年轻还不是龙舟总裁,不知因为什么开罪了秦董。当时本没什么,不过后来他出了意外腿跛了,有人无端生事,硬说是秦董出手惩治、以儆效尤的。”
秦正眯着眼睛沉思,似乎并不意外,又问:“他问候东方泽是什么意思?”
Helen抱歉地说:“那时候我还没来公司,不是很清楚。”
秦正一把扯下领带,胸中闷闷的有些不舒服。
当天晚上东方泽十一点半才到家,楼里灯火通明、电视里播放着音乐恨不能锣鼓喧天,秦正大咧咧地躺在超宽敞的长沙发上,一听到他进来立时弹起,欢快地冲了过来。
东方泽眼刀一立,秦正大张着的双臂立时僵住、收起。
东方泽问:“有事?”
秦正煞有介事地说:“今天晚宴上有个人问候你,我当然要亲自带到。只是不知泽总是不是还记得:方天龙。”
东方泽一愣,一向坚定的眼神微微摇动了一下,淡然道:“知道。”挂好大衣就要上楼。
秦正忙上前拖住他:“别走别走,聊聊天嘛。”
东方泽眉头一皱:“干嘛?”
秦正忙松开手:“有几件事请您指点迷津,还望泽总不吝赐教。”半屈膝夸张地做了一个舞场上“请”的手势。
东方泽顶看不上他这种没个正经的做派,也不好直声呵斥,给他面子端坐到沙发上:“给你十分钟,说吧。”
秦正心道:请你指点迷津还真就一副“老师答疑”的做派啊?当下先不计较,跟过去笑问:“今天一起唱歌,你怎么先走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想到他与Helen一起唱《相思风雨中》,东方泽气都不打一处来,眼神恶狠狠地射向他,声音尽量克制地答:“有事。”
秦正没看见一样,仍然笑嘻嘻地说:“真可惜。没想到Helen唱得这么好,本来想找首歌让你跟她合唱的。不过,以后总有机会。”
这话令东方泽为之心动,压了压,还是忍不住问:“你经常唱歌?”
秦正立刻来了精神:“什么叫‘经常’啊!我那水准堪称是专业级的好嘛?想当年在大学时代这是我追女孩子的必杀神技,不知有多少校花校草都沉醉在我的动情歌喉之下,每次高歌之后,准能收缴一茬儿的情书。”
东方泽眨巴眨巴眼睛,十分的不甘里藏着三分的困惑和五分的向往,最终给了秦正一个明确的不屑眼神:“吹牛。”
秦正笑:“这还用吹牛!下次再跟Helen唱,叫你一起你就知道我的实力了。”
一听他还要跟Helen合唱,东方泽肺都要气炸了,又不能说“别叫上我”,偏偏不知该怎么反击回去,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一下一下按着遥控器,把电视调到法制频道。
秦正发现这东方泽在工作上一套一套的全世界最有理,但在这些日常插科打诨、尤其是涉及Helen的话题上,那叫一个“少年青涩、绵软可欺”,不要太好下口。找到他这处软肋,心里真是乐开了花。
当下还是不要把他逼得太紧,就一本正经地问:“有件工作上的事请教你。”东方泽一听工作,立刻把脸转过15度看着他。
秦正心下暗笑,脸上一本正经地说:“吴总说这里有三套体系,一套是挂在上市公司下面的,一套是集团私下的关联企业,还有一套是在孔雀集团体系外的。我想知道:除了秦董,还有谁会同时兼管这三套体系?”
东方泽盯着他:“是吴世杰告诉你的?”目光虽不凌厉,却威严无比。
一向说谎不打草稿的秦正,在这目光的压力下竟有些紧张,笑道:“你怎么知道他没告诉我?”
东方泽冷然道:“因为他就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