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en微笑道：“据说，沈行长的女儿在西班牙留学。”若有所指。

秦正当即明白：想必秦天曾在这上面帮过沈行长的忙，道：“那就照旧吧。”

Helen正要应声而去，一眼瞥见秦正电脑屏幕，是一款陀飞轮手表的搜索页面。秦正目光灼灼，她想装作没看见已来不及，便问：“你想买这款手表？”

秦正一笑：“那不就跟泽总撞款了？不过呢，这表是今年新款，13年12月圣诞节才发布，泽总可真够时尚，立马就配置上了。我说是他的新年礼物，他还不承认。”

Helen不想评论，只说：“好象这次他休假回来，才看到他戴。”多少还是要帮东方泽证明：这不是新年礼物。

秦正虽不意外，还是认真地看了她一眼：“休假之后？那还真没戴几天，怪不得那么新。”

Helen不想在他面前谈论东方泽，便道：“如果没事，我出去了。”

秦正道：“叫吴总来见我，就安排在沈行长之后吧。”

中午，沈副行长来赴宴，秦正将他迎到九十八层的西班牙小包间，这里主打的是烤肉，两人寒暄后就一边烧烤、一边聊美食、文化和旅游，一会儿就开了场，气氛不再拘谨。

秦正看火候到了，便说：“沈行长真是见多识广，难怪Helen说秦董最喜欢约您聊天了。”

沈行长笑道：“你父亲虽然管着庞大的孔雀集团，没时间象我这样四处游历，但他对外面的新鲜事还是很敏感的，每有发现，都喜欢拉着我校验、讨论一番。”

秦正便问：“哦？上次你们聊天，有什么新鲜话题吗？”

沈行长才待开口，顿了顿方道：“他最近对珠宝收藏开始感兴趣，让我帮他品鉴一下。不过话扯远了，今天你约我来，是有什么事要谈吗？”

秦正的眼睛不经意地眯了眯：这人此话有所保留。却不说破，只道：“原来您对珠宝也这么有研究，改天一定请您帮我开开眼。今天请您过来，是担心集团有什么项目与您这边在进行中，千万别因为我刚来没看顾到而耽搁了。”

沈行长忙道：“我与你父亲打这么多年交道，就象朋友一般，对你自不见外。你刚接手难免头绪较多，有的话我会提醒你的。”

秦正连连点头：“那就多谢您了。昨天在晚宴上遇到您，才想起前几天曾在孔雀集团见过您，所以约您今天过来当面请教，看是有什么项目上的事情，务必全力支持到。”

周二中午，沈行长在孔雀集团与东方泽吃饭，曾被众人看到。秦正故意点他，看他是否会透底给自己。

沈行长沉吟了一下，道：“那天与东方泽是谈其它公司的事情，不是孔雀集团的项目，你放心。”

秦正更感兴趣了：所谓其它公司，是哪家？会是东方泽要去的下家吗？难道说，东方泽还没有离开，就开始为下家公司谋划出力？但沈行长这么说，明显无意透露，秦正倒不好问下去了。

送走沈行长，秦正乘电梯回97层，脑中仍回放刚刚与沈行长的对话。

秦天作为孔雀集团董事长，应酬一下沈行长是正常的商务活动，在商言商，虽然未必如沈行长所说两人的关系真如多年老友一般亲近，但肯定不是什么秘而不能宣的事情。

但饭间提到珠宝时，沈行长的神情说明将出口之际意识到这事不宜对他讲而及时收口。他是秦天的接班人，沈行长与秦天之间有什么事情不能对他讲？

鉴定珠宝，如果这珠宝是秦天给沈行长的“礼物”，他自然会避过，根本就不会向秦正提起；但如果不是避嫌，这珠宝，为什么秦天能向他展示而他却觉得不宜告诉秦天的儿子呢？

秦正回到办公室，吴世杰已等那里。

乍一见到他，秦正猛然想起曾与吴世杰的一段对话：

“有些秘密，除非他死了，你不会告诉我。”

“是。”

如果吴世杰代秦天保密的是工作上的秘密，沈行长代秦天对他儿子保守的会是什么秘密？

如果事关珠宝，不适合对秦天的儿子讲，会是什么珠宝？

秦正笑了：答案只有一个，戒指。

秦天如果准备一枚价值高昴的戒指作为礼物想要送人，请沈行长帮忙看上一眼，沈行长不能确定这礼物的接受者是不是秦正之母，可怎么向他说呢？这不是提醒秦正他的父亲有外遇吗？

想开这个秘密，秦正笑得更开朗了。他倒不介意秦天是否有外遇，只是高兴这或许是一个重要线索。

他想起Helen说过“秦董从来不送女士礼品”、“秦董是否还让其它人采购我就不清楚了”，所以不是没有女士礼品，只是不由她负责而已。

那么，他向吴世杰要的第二份清单上，会否出现这枚戒指？吴世杰一直没有给他这份清单，但强要也不好，如果逼急了给份假的自己也无从分辨，还是要他心甘情愿地拿出来才好。

他心里盘算着，走进来时脸上却是一派开朗笑容。

吴世杰不明所以，见他心情不错，试探着问：“您昨天在政府晚宴上遇到什么重要的人物？想来收获颇丰吧。”

这明显话里有话，秦正反问：“你期待我遇到谁？”

吴世杰微笑道：“作为孔雀新一任主帅，您应该多出去见一些人，而不是每天关在办公室里看文件。昨天的招待会是政府每年例行举办的重要活动，堪称是华城政商两界的修罗场，重要人物都会出席，您去认识一下，为今后打交道铺路，总归是好的。”

秦正用手在桌上一点：“有道理。果然政府管事儿的父母官、工商税务要打交道的婆婆、商界有头有脸儿的都在场，只不过，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一个姓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