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道:“我和泽总有分工,股权的事应该由我来负责,当然,我的事情多数泽总也会帮忙。只是,最近泽总忙于并购事宜,的确没有更多精力放到股票上来,这不奇怪。至于结果,我们还有时间,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吴世杰道:“我要看着孔雀董事长的位置传到您的手上,我才有脸面对秦董。唯今之计,为了避免泽总带来的不确定性,最保险的办法就是让他授权把手上的股票代理权交给您,这样我们就不必跟他彼此猜忌,局势更趋明朗,不是更好?”
他上次是建议由孔雀收购东方泽的全部股票,当时秦正的反应模棱两可,他回去仔细考虑后,感觉秦正可能不想这么明显地拿走东方泽的股票,所以才出此下策:只是要代表权,与泽总应该不算太对立,正总应该能接受?
对于东方泽这样干净利落了断孔雀的军火生意,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并将此视作孔雀王不在时他没能辅佐好太子、保全孔雀家业的最大失误。
此时,他没有向秦正坦白孟菲是他布下的暗棋,就是想最后逼一逼秦正:如果还有一线希望让秦正与东方泽反目,这应该是最后一个机会。
☆、56.流星如梦
秦正冷静地看着他:“你想我对他下手吗?”
吴世杰吓了一跳:“您在开玩笑吧?”
秦正眼神纹丝不动:“你看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
吴世杰只好道:“我知道,您不想对他下手,所以我绝不会提这样的建议。只是我担心再这样下去,我们在董事长选举一事上基本无路可走。”
秦正一笑离去:“不是还有一条退路吗?”
留下吴世杰一个人呆立在夜色里,他不知道秦正的退路在哪里,把孔雀集团拱手让给东方泽、然后秦正退回到祁城去吗?怎么可能让这个把孔雀王朝折腾得面目全非、威风不再的东方泽,继续将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孔雀王朝玩弄于股掌之上?这是耻辱!这是对孔雀王数十年威仪的无情践踏!
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吴世杰一个人站在肃穆的夜色里,寂寞而绝望。
第二天是星期六,也是五月份最后一天。
早晨,秦正看到东方泽默默地站立在床头的镜框前,好奇地问:“你的表情怎么这样严肃?”
东方泽看了他一眼,只问:“今晚你有什么安排?”
秦正一笑:“听领导的!”
东方泽点头道:“好。今晚,我会带Helen回来,所以你方便晚些回来吗?”
秦正愣住了:“带她来干嘛?”
东方泽认真地说:“今晚午夜,我会在这里向她求婚。”
秦正这才想起明天就是六月一日,当即一下子跳起来:“不是——你还当真了?那不是跟我妈开玩笑吗?”
秦正知道,那晚东方泽差点被逼得当场表白,因为他不会让Helen一个女孩子当众向他一个大男人表白,当着秦母、甚至一干相关不相关的女人向一直未向自己表白的男士表白。
作为一个男人,他怎么能让他曾经的女神受这种羞辱!
四年来Helen对他的等待,一直是他内心的负疚,如果Helen真的当场向他表白,他绝对不忍心当着众人拒绝。所以,他宁愿表白,宁愿等着被拒绝或是被接受的那一方是他、而不是Helen。
但,秦正无论如何没想到,这事儿东方泽居然当真了!
东方泽了然地注视着他,平静地说:“我从来不开玩笑的。”
秦正忙收敛表情,认真地说:“当然,男人是不能当着女孩子的面开这种玩笑。但我觉得,比玩笑更要不得的,是不够真诚。如果你想向她表白,是不是要先确定:你为什么要向她表白?你真的爱她吗?”
东方泽淡定地说:“过去四年,我都准备着向她表白,但是我没有能力给她一份自由、幸福的生活,所以延误至今。而她,一直等我到今天,我非常珍惜她的这份默默等待。”
秦正叫道:“那是珍惜,不是爱!你真的希望跟她生活在一起吗?她那么女神,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东方泽说:“我喜欢外表开放、内心传统的女性,Helen就是这样的女性。曾经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跟她在一起。现在,当我终于有条件去实现这个愿望的时候,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人,不可以太贪婪。”
秦正涩声道:“但是,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你爱她吗?”
东方泽平静地说:“爱,是责任、是担当、是矢志不渝,如果四年的坚守都算不上爱,我不知道在当今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珍惜。现在,当我终于可以主导自己的生活,我不可以放弃对这份感情的信心,就这样不负责任地逃避掉。无论怎样,这是我欠她的一份承诺。无论她是否接受,我都应该承担。如果她仍然愿意接受我,我会尽力让她幸福。”
秦正呆呆地看着他:“那样,你会幸福吗?”
不知是不是被他的问题触动,东方泽的目光躲闪了一下,却仍旧坦然答道:“如果能让她幸福,我相信,我会是幸福的。”
秦正苦笑道:“如果这是你期望的,我应该祝愿你的表白成功。只是,我还是希望,Helen的品味会更挑剔。那样的话,希望你不要太受打击,因为也许会有其它人喜欢你。”
东方泽帅气地一笑:“你也一样!继续努力,希望你也表白成功。”
那天晚上,秦正一个人躲在孔雀大厦的天台上喝酒。他怕自己清醒,更怕自己醉了,所以索性将天台的门从外面反锁,然后将钥匙丢到天台下,这样就算他醉也没有人找得到他,这样就算他清醒了后悔了想回去捣乱,他也回不去了。
好几次,他想砸碎玻璃门、不顾死活地冲进去,去找东方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