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泽点点头:“你无法理解,这对我意味着什么。所以,我不强求你能接受。将来无论我在哪里,希望孔雀集团在你的带领下可以越来越好。”
秦正突然发作道:“去他的孔雀集团!我看到孔雀就觉得恶心!如果不是因为你在这里,我早就走了!如果你要走,可不可以我们一起走?你要去哪里?哪里我都喜欢!”
东方泽皱皱眉:“胡说什么呢?我要去的地方你不适合去,我会带Helen走。明天我去拜见Helen的父母,如果他们同意,我们先领结婚证,这样一起出行比较方便。当然,我欠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将来我一定会补上,如果在华城,那时还要欢迎你这个孔雀董事长到时来捧场。”
秦正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整个人象一下子惊醒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是,如果要带,他当然要带Helen,自己去算什么呢?可是,只能这样吗?最后,真的只能这样吗?
他勉强让自己的呼吸不至于泄露自己的心痛,苦笑道:“是,你终于把她追到了,见色忘友,你还要我做什么?”
东方泽勉强笑道:“好朋友是不会忘记的。今夜,所有的灿烂都属于你,除了祝贺,只有钦佩。好好干,我先撤了。”他伸出右手拍在秦正的胳膊上,用力按了按,转身向外走去。
门边人群里,Helen正对着他微笑。他走到Helen身边,低语了一句,她亲昵地挽起他的胳膊,两人走向电梯。
电梯门,缓缓打开,Helen先走进去,他们就将一起离开……
秦正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忘记跳动。
这时,东方泽停住,缓缓转回身,望向他……
他的心立刻复活了一般狂跳起来:你想起来了吗?
你想起我曾经对你说‘永远在一起’吗?
你想起我曾经对你说‘爱你是一种本能’吗?
你想起我曾经对你说‘只要有你的地方就会有我’吗?
你想起我曾经对你说‘无论你想怎样我只想跟我的头号敌人同归于尽’……
远远地,东方泽向他微笑着挥挥手,挺拔潇洒的身影走进电梯,电梯门徐徐关上。他的身影,在秦正的眼中渐渐模糊了起来。秦正听不到周围的声音,看不到周围的面孔,只有那一双佳人离去的身影,在水晕一般的视线里渐行渐远……
他猛然推开身前的人,冲向楼外的露台。在靠近栏杆正中的位置,他努力向下望。终于看到东方泽和Helen走出大厅的正门,门前小黑已经等在那里。他为Helen拉车门,转回这边车门。
将要上车时,他停住了,停了有一分钟。然后,他缓缓抬起头,望向身后这座孔雀大厦。那目光中有看不清的深邃,看不清的沉郁,看不清的感伤。
那是解脱?还是不舍?秦正不知道他是否看到了自己,却知道自己分明看到了三岁时就深深印在脑海中的一幕:
夜雨中,父亲在铁门前默默回望,断然离去……
那一次,他也看不清父亲的眼神,就如同这一次一样。
但与三岁的秦正不同,现在的秦正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内心:他不想那个人走。无论是当年的父亲,还是现在楼下这个人。他生命中最在意的两个人:能不能不要走?我那么爱你们,为什么你们一定要走?不要撇下我一个人!
那天,有人说将近午夜时听到了一声类似动物的嚎叫,但大多数人都忙于关注自己纷杂的世界或者混沌的梦乡,哪能注意到是不是有谁对着月亮发疯?
很晚,东方泽才回到咸阳阁,秦正阴郁着脸在他的卧室里等他。
东方泽有些意外地问:“有事?”
秦正冷冷地一笑:“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东方泽眉头微皱:“你喝酒了?”
秦正一摇头,认真地说:“这不是关键。你回来了,我很高兴。”
东方泽将外套挂起来,说:“我明天搬出去,今晚回来收拾一下。”
秦正直勾勾地瞪着他:“明天?搬去哪里?”
东方泽刚想回答,发现秦正步步逼近的样子,并不像要听答案。
果然,不等他回答,秦正冷笑着问:“为什么不是今天?”
东方泽淡然道:“当然没问题。”将上衣重又取下,一边穿一边向外走。
秦正的眼中突然涌进大量的泪水,好像一开口就会决堤而出,他没办法说话,只能一把拦住东方泽的腰,哽咽道:“你别走——”
东方泽一把推开他,沉声道:“放开!你醉了。”
秦正被他推了个踉跄,扶着门框才稳住身形,他扬起满是泪水的脸,央求道:“我这么难受,你就不能不走吗?”
东方泽低声道:“不可能。”想从他身边出去。
秦正脸上隐隐变色,只觉一阵酒气冲上头来,他猛地长臂一伸,再次将东方泽拦了回来,并且就势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就是一推!
这一推已使上了九分的蛮力,东方泽向后连退几步,被床边在腿后弯处一挡,整个人仰面朝天摔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