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已经没力气去生气了,那些都是多余的事情,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无力。
他掏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给宋卿饶:“中午回来么?”
他们的短信记录并不是有来有往的,通常只有侍南这边单独发过去,宋卿饶很少回。
宋卿饶多次嘱咐过他,不要打电话过去。
他们活的就像个秘密。
这种羞于见人、见不得光的秘密,随着长时间的消耗,甚至磨损了侍南原本的三观,他现在已经分不清自己的想法了。
有一种潜移默化,叫同化。
宋卿饶看到消息,已经过了中午了。
他在公司通常忙的连饭都来不及吃,这时候才和同事一起点了外卖,他犹豫着,最终还是没回侍南消息。
同事问他:“怎么了,女朋友喊你吃饭吗?”
“不是,”宋卿饶笑了下,“我单身啊。”
“哈哈,开个玩笑。你看你每次都这么说,才让人更想逗你。”
“原来你们是这么想的啊。”
“我们哪能怎么想,这都是林月问的,”一个同事说,“她老问你的事儿,我能怎么说。”
宋卿饶笑了笑,没说话。
“我真觉得她算是咱部门最漂亮的了,你不觉得吗?”
宋卿饶顿了顿,“嗯,是挺可爱的。”
吃完饭后,宋卿饶难得有些休整时间,他收拾了下办公桌,看着黑着的电脑屏幕发呆。
早上说的其实有些过分了,那些话就和以前说的很多次一样过分,他很清楚自己在家的脾气实在是不太好,平时工作上的压力还有各种不如意他都压抑着,其实他没有什么人可以宣泄,除了侍南,他并不知道这些负面情绪该往何处搁。
但是他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软话来。
这样就好像输了一样,尽管他不觉得和侍南有什么输赢好谈,这里的输,意味着更多,对过去,对他所下的所有决定。他并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所以对侍南的任何感情,他都在抑制。
有的时候,好像不那么看重,不那么表露,他就算个正常人一样。
晚上他到家的时候,家里面已经收拾干净了。
他动作有些迟疑,慢吞吞叫了声,“师哥?”
没有人应。
也许是没回来?可是里屋亮着。
他走过去,从门外看了眼,侍南趴在桌子上好像是睡着了。
是睡着了,还是不想理他?
宋卿饶一时又很矛盾,但早上才因为琐碎的事情吵过架,他不想再吵下去了。于是他打开门,叫了下侍南:“师哥。”
侍南慢慢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宋卿饶把西装脱下来,他摘了眼镜放在桌上,“去床上睡吧。”
侍南看了他一眼。
这是宋卿饶少有的关心他的体现,他几乎认为宋卿饶是不会发自内心的关心别人了。
侍南站起来,忽然觉得有些摇晃,他稳了稳身体,朝外走去。
宋卿饶看着他离开,坐到他原先坐过的地方。
总觉得侍南今天有些冷淡。
尽管他知道,早上的不欢而散已经是过去式了,他从不喜欢后说这些事情,所以他们从来没有过什么深入沟通。
这两天都没和侍南说什么话。
早上走的时候,因为吵架,侍南也没有亲他。过去,在他出门走的时候,侍南都会吻一下他的侧脸。
宋卿饶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他并不想纠结于这些小事情,但事实上他很难不在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