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于之前百倍的疼痛令他额上瞬间密布细汗,闷哼一声,清冷眸子蒙上了浓重的痛意,一睁一眨却是消失殆尽。
“主人!”刚出阵的东霜见到林疏行再度吐血,内心火烧般的担忧,挥袖拍飞了罪魁祸首,小心扶着站也站不稳的林疏行。
“师,师尊——徒儿该死。”穆南挣扎这爬起跪在地上,头垂着看不出神情。他倒是不知林疏行伤的这般严重。
“哼。”东霜面上冰冷。
“是为师疏忽忘了你尚不能摒弃饮食,你且起来,东霜莫怪南儿。”林疏行虚弱地倚在东霜身上,连呼吸这种细微动作都能牵动起剧痛。
“东霜,带我们回去,为师让何武弄了些吃的在你屋内,回去吃些。”林疏行交代完,倚在东霜肩上合上眼,能撑着交代完早已到了极限。
穆南看着那人面上难得的脆弱,钢铁封住的心有了一个小孔,针扎般隐隐的痛。眨眨眼挥去心底的异样,估计是他连自己都难保,没空打骂吧,也不知等他好了,是鞭子还是毒药或是铁烙……
心下一片苦涩。
第8章立秋之季
“主人,那小子还跪在外面,哼,让主人伤上加伤,就算无意也不能轻饶。”东霜小心翼翼地撩开床上人侧旁被汗打湿粘住的黑发,看着苍白而脆弱的睡颜,心底一阵阵的揪疼与内疚,愤愤而道,蹭的站起就想出去教训一下那个罪魁祸首。
“别。”被疼醒的林疏行轻轻说道,拽着东霜衣角的手指尖发白,在轻微颤抖,明显是用尽了全力。
“主人,你可醒了,再不醒我都要再去叫沈钰来了。”东霜坐下,一脸欣喜。
“嗯。”林疏行淡淡地点了点头,不过若是相熟之人定会惊讶发现此时的殿主虽还是一脸冷冰冰,却不是那么难以亲近,冰块融化了些。
“南儿可还好些?”林疏行道。
“那小子跪在外面不起,说是请你责罚。”东霜复述了一遍。
“什么?简直胡闹,让他回屋去。”林疏行声音冷了三分,面上一丝愠怒,这般不爱惜自己,当真是该罚。
“嗯,主人如今也算是个凡人,这些是我让何武准备的,主人吃些,我去看看那小子让他回去。”东霜应了一声,端起一旁桌上的盘子走向林疏行,布置完后出了寝殿不忘细心地关上门,免得凉风吹进令主人惹了风寒倒是不好了。
夏末秋初的天气可得小心注意点才好。
林疏行看了眼盘子,几碟小菜一碗粥,不是很丰盛但胜在清淡,适合他现在这个病人吃。穿来许久这倒是第一次吃饭。夹了筷小菜不急不缓地放入嘴中,细细嚼完咽下。
另一边穆南冷着脸,漂亮的眸子里死水般的平静。
“辰岚,如今我越来越看不懂他,明明同样的灵魂波动性格相差天壤,定是哪里出错了,或是这一世他更懂得伪装。”穆南耐心地用银针试完毒后才拿起筷子。
“主人还是小心为上。”辰岚传音。
“嗯,重活一世自是不再犯蠢,修仙一路他定不会教我,且这修真界虚伪做作令人作呕,倒不如修魔,凭实力说话。”穆南心下一想,还是打算走老路修魔,入了魔族夺权谋位一举攻上修真界,灭了上寒宗,血洗修真。不过这番话他不会对辰岚讲。
辰岚是仙器之魂,上一世虽说因着他主人的缘故跟着一起到了魔界,却是不曾入魔半分,也因为这,一度成为恨他入骨想拉他下位的长老的攻击武器。
穆南虽也想让辰岚随他一道修魔但也只是想想并不会逼它。仙器魔器有何区别,只要真心待他的就好。
辰岚不做声他无权劝他打消这个念头也根本没这能力劝他。穆南将手搭在剑柄上,道:“我只想自保,放心。”
翌日,穆南照常等在书房外,薄唇紧抿,一双眸子有着一闪而过的寒意。待那人缓缓走近,水青色衣衫映入眼帘,俯首行了一礼,便跟在身后进了书房。
穆南知道那人伤的极重,不然不会老远便能听到深浅的脚步声,趁他如今修为无几倒是取他性命的好时机,穆南眸子暗了几分,握剑的手稍稍用力,最后还是松下。有东霜在,他,不敢赌。
“你可知道自己错在哪?”林疏行虽修为被封,但那种摄人的冷深入骨髓,丝毫不减。面无表情地坐在木椅上,一手随意的摊开一本奏折,细细扫过,遇到不妥当处便稍加修改。
穆南低头掩盖住血红的眸子,痛苦而耻辱的记忆潮涌般席卷。沉默不语。
晾了半晌见他还未认错的林疏行发下折子,面上一片寒霜,语气冰冷:“跪下。”
穆南抬头,对上那一双冰凉的眸子,心底的仇恨直达天际。红着眸子,双拳死死的握着,重重跪下,膝盖撞地的声音很是大。
林疏行不悦地看了眼穆南,道:“为师罚你自是有为师的道理。”
穆南收起表面的不甘,垂下了头,低低应了个:“是。”
林疏行见他这副模样到底还是心软了,叹了口气,道:“别再有下次,让你回去吃饭你便回去,跪在外面找死么。”
“我……”穆南抬头盯着那人,眸子里血红渐渐消退,“师尊,对不起,徒儿知错。”
“嗯,起来吧,下次决不轻饶。”林疏行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走之书架,挑了本书递给穆南:“这本《山水录》你先看着,里面包罗万象,奇门异术,天文地理皆有所涉及,就在这看,有什么不懂的问,看完后考验,剑南诀一诀莫要忘了练,过几日为师检查,阵法之术先放着,等成功筑基再开始。”
“是,师尊。”穆南捧着厚厚的一本,干脆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