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骗我?”
秦昼这种傻乎乎的样子让任三接有些愉悦,语气就和缓了许多:“当然。”假的,“把我的剑还我。恩?”
秦昼迟疑的看着任三接,半饷,冷酷无情的回答:“不要。”
任三接眼看他把剑都拿出来要递给他了,结果中途改变主意气了个倒仰,闭目养神不再理会他。
等你清醒了自然回放开我的。
羲鸿剑君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颀长的身影准时的出现在洞口,发现任三接的状况犹疑的看着一会。
“玉林君?”
“看我做什么,帮个忙。我不小心把我自己困住了。”任三接没有一点狼狈的自觉,落落大方的斜躺着,一扬手指指自己被绑住的脚踝,又拿下巴示意一下洞口:“替我拿一下的我‘肃羽’,就在你边上。”
羲鸿默不作声的走过去,‘拒霜’剑光一闪,缚着任三接的藤蔓断成几节,任三接心有余悸的摸摸自己的脚踝,懒洋洋的眯着眼看着羲鸿又走回洞口将斜插在洞口的‘肃羽’剑拔下,细致的抹干净才递给他。
“多谢。”
“不必。”声音冷然,眉宇蹙在一起,嘴角也紧紧抿着,显出一副不赞同的模样,“我先告辞。”好端端的生什么气?
任三接莫名其妙。
过了一会羲鸿又步履不稳的折返回来,脸色却莫名白上一层,走到任三接跟前骤然受惊般的一颤如梦初醒:“抱歉。”
任三接不明就里,想了想,含糊回他一句:“无事。”低头往自己青紫的脚踝上抹药,至于羲鸿什么时候走的,又是怎么走的,一概不知。
这一个月里两个人都成长了许多,尤其是任三接,他不但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脏话,骂人功底突飞猛进,还摸清楚规律,把握出孤高冷傲版的羲鸿的出现规律,虽然这个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清醒过来的羲鸿剑君对解开任三接灵台的封印暂时也是无能为力。
要你何用。
任三接腹诽道。
第五章
说来也怪,镜花宫满门上下都是谦谦君子温文尔雅,作为少宫主的任三接虽然骄矜却向来表现出一副谦逊知礼的风度。与人相交也是一向是和和气气,八面玲珑,但一对上秦昼,任三接的好脾气却荡然无存,仿佛两个人天生犯冲,忍不住要冷嘲热讽一番,而如今更是水火不容,对着疯魔了的秦昼自然是没有好脸色,恶语相向,非打即骂,起初迫于形势才勉强对着羲鸿收敛了些,如今倒有几分和平共处的意味。
说实话一开始,任三接和秦昼的关系也没有那么恶劣,其实任三接一开始对秦昼的初始印象还是蛮有好感的。
任三接第一次看见秦昼是在秦昼的金丹大典上,彼时任三接结丹已久,准备结婴,而秦昼却方才崭露头角,论名声是远不及少年成名的任三接,任三接自恃身为友邦前辈怀着提携晚辈的心思去参加的大典。结果,好巧不巧碰见一位仙子被魔修围追堵截,代步灵器被损坏,英雄救美后自告奋勇的把自己的灵器让了出来,任三接的代步法宝是一辆由六品灵兽带动的马车,是镜花宫的少宫主的身份象征,车架奢华舒适,让随从先护送走仙子,任三接自己一把飞剑轻装上阵,等他到了贯清剑派,大典已经到了尾声,大部队已经转到落雪峰,为了不惊动其他人,任三接于是绕到后山摸上山,就在那里,任三接第一次见到了名声鹊起的羲鸿剑君——秦昼。
终年积雪的落雪峰上白雪茫茫,一身白衣胜雪的剑修负剑而立,唇色浅淡,眉目疏朗,鬓发如点漆,霜雪落在那人身上积了薄薄一层,自云雾缭绕的山顶遥遥投来一盼。
飞雪连天,几朵飞雪落在那人长且密的睫毛上,只轻轻一颤便随着风隐去了。
一时分不清是落雪更冰冷还是他的人更清冷。
任三接当时没认出是他,只觉得这个剑修倒是长得眉眼如画,甚是合他胃口,匆匆一瞥就赶去前殿和其他修士汇合去了。
后来大殿上再看见时,惊艳未去,更添惊喜,结果巴巴追过去却吃了个闭门羹,索性不再理会,他向来是不缺朋友的,于是不以为然的回去。
这个问:“怎么才来?”那个说:“来迟了罚酒。”
“本宫主路上救了一次美,自然是要姗姗来迟的,”任三接漫不经意的接过酒盏,爽快的干了,一旁的左思远搭着他的肩问他:“那刚刚你去哪了?我们看见你往人家后殿里头钻,是去偷香窃玉了吧?从实招来。”
其他人也凑热闹起哄闹他:“从实招来~”
“嘁,哪有什么香什么玉。”任三接睨了眼后殿,“只不过是块寒山冷石罢了。”
其中有一个人琢磨出不对劲来,“不对啊,落雪峰的后殿不是峰主休息的地方吗?”
“是啊,是啊,还是松霖道人特意给他的弟子留的……”
任三接摊手道:“所以是个玄冰冷玉。”
还是他的挚友徐明洲和他心有灵犀,不可置信的看向任三接道:“他给你吃闭门羹了?”
任三接眨眼,徐明洲哼道:“真是无礼。”
任三接是个不折不扣的仙二代,他的同伴自然也都个个身份不俗。对着毫无背景的草根剑修秦昼都颇看不起,见任三接在秦昼那里得了冷遇更是深觉秦昼缺乏教养不识礼数。而任三接向来只有别人巴着他,哪有他去讨好别人的道理,于是就不再理会。
镜花宫和贯清剑派一向关系亲密,两派之间往来频繁,任三接本来一直是青年一代第一人,风头无量,直到横空出世一个秦昼,不但没了第一的名头,心生好感的仙子也对秦昼芳心暗许,这梁子可就结大了。更何况秦昼还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眼高于顶的样子,任三接就更厌恶他了。
由于灵力被封,任三接没办法修炼,闲来无事就爱琢磨搞点事情,除了在被秦昼抓住当‘压寨夫人’的头一个月里每隔三五天就要跑一次,然后被捉回去一顿日,后来发现这样实在是太吃力不讨好跑不跑都是一顿日,逃跑后被日的更惨,于是懒得跑了,成日里指使秦昼给他洗衣做饭,毕竟男人嘛又不会怀孕,日了就日了,老惦记着难受的是自己,任三接向来是不会委屈自己,于是就看开了。
可能吗?
侧目看向端肃雅正的羲鸿剑君,即使是在荒郊野岭休憩也正襟危坐,腰板挺直,任三接心怀恶意的想到,他该不会是憋的疯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