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半声春鸟的防御屏障被破开,那果肉化作黏糊浆水的果子再度如雨,砸落到他们周身。
半声春鸟的所有人都被黏住了,尤其是倒地的那个,为了躲避滚了几圈,如今与比试台台面亲密不可分。
这五人眼中皆露出惶恐神色,唇颤抖,却发不出一言。
在第一人倒下时,他们仍无所畏惧,毕竟这“老弱病残队”如其名,除去剑无雪与陆羡云两人,其他的毫无战斗力可言。
然此时此刻,竟是被这堆果子给破了防御阵法,弄得动弹不得。
身上黏黏糊糊,恶心至极,又狼狈至极。
“少侠们,可认输?”谢厌打了个响指,示意步回风停止“开炮”,含笑发问。
白衣人看着他们,眼神闪烁不停,情绪不知转过千百回,许久之后,才道:“是我等技不如人。”
“承让承让。”谢厌微微一笑。
裁判长老从云端落下,宣布此次比试结果。
下一场,其中一方仍是“老弱病残队”,按照惯例,他们可候在比试台上,无须再回准备区。
但这次战况激烈,长老冷眼一扫狼藉台面,遂黑着脸对谢厌等人道:“比试台需要进行清理,请诸位先行回准备区域,待可进行下场比试,会通知你们。”
谢厌一声“呀”,装模作样道:“还真是劳烦了。”
这话气得裁判长老抬手一挥,直接把他们塞进了传送阵。
场外观战之人一片哗然。
这些看客,即使是心疼、站在谢厌他们老弱病残队一方的,皆不相信他们能够击败上一次秘境试炼中夺得魁首的队伍,然而事实就这么发生了,令人猝不及防。
“假的吧?”
“我眼花了?”
“不不不,大概是我耳朵出错了!”
“这是……在打假赛吧?一定是的,他们和旁边设赌局的合起火来让我们都输钱!”这人说着,当即撸起袖子,欲往远处小剑童摆摊的树底下而去。
下一瞬,某个嘲讽声音响起:“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们就这么输不起吗?”
“就是!谢长老他们队伍,有剑无雪和陆羡云,尤其是后者,生而金刚境,早在几年前就可入玄冥,不过压着修为,未曾突破而已!”
“再说他们的战术实在是巧妙,谁能想到那个步回风能掏出这么出乎意料的东西呢?”
“我们机巧坊拂萝操纵的那一套机关人偶亦不差!”
万华境前,吵声越发震天,支持谢厌他们的人越来越多,赞扬声亦繁,不过不像先前双方仍处于对阵阶段时、对方阵营喊“半声春鸟”四字那般,铿锵有力、整齐有声。
无他,“老弱病残队”这个名字,喊出来实在是太伤气势。
于是他们零零散散喊着“谢厌”、“剑无雪”、“陆羡云”,有些机巧坊的人喊起了“拂萝”,不过听来听去,似乎没人对步回风进行拥护。
步回风竖着耳朵坐在参赛者准备区,听了好几个来回,最后似叹似感慨地说:“还是把时代留给你们年轻人吧,吾老矣——”
拂萝在他身后发出一声冷笑。
溪响松声边上,下注的桌案前,仅有少数人正排队兑换银两。
此桩局让小剑童赚够欠谢厌的钱外仍有剩余,一时之间喜不自胜,连自家长老呼唤他打两坛子酒回霜水澄定的消息,都忽略了去。
他正沉迷规划未来:“这十五万两还给谢长老,剩下的这些,我要去上膳楼吃上三天三夜,然后到悬剑山庄,买一把上好宝剑……”
未几,溪响松声的比试台清理完毕,双方队伍出现在场上。
谢厌他们这次的对手,是之前败给半声春鸟那只队伍。
都是不大的少年少女,热血难凉,意气当头,看见“老弱病残队”胜过半声春鸟,不仅退缩之心不生,反而志气满满,欲击败这些个老弱病残,扳回一局。
谢厌没将他们放在眼里,但不介意让自己这边的年轻人去会会他们,或多或少,总有收获。
因此这一次,步回风不但没得到继续使用炮台的许可,而且被一脚踹出去积攒经验。
拂萝依旧在练习对机关人偶的操纵,陆羡云对自家门派的春透水波明步法有了新的领悟,正专心凝神练习,而剑无雪……与玄冥境界之人打不过一次后,再和金刚境的人过招,感觉就跟提剑切菜似的,太过轻松。
于是谢厌招招手,把剑无雪喊回来,让他把战场留给步回风,陆羡云从旁协助。
这一场比试,打得比前两场都久,全程拿对手练招,令对手时而心生希望,时而跌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