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九离见他圆溜溜的眼里蓄满了委屈和惊慌，乖乖点了点头，“好。”

这时，宋辞的手机也开了机，他问道：“你电话多少？”

钟九离报了一串号码。

宋辞打了过去，钟九离口袋里的手机却悄无声息，他一挑眉，“你调了静音？”

钟九离点头。

宋辞摇头，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强硬语气：“你设响铃。”

钟九离依言照办，宋辞又打了过去，听见铃声响了起来，他才松了口气。

“这是我号码，你存上。”

钟九离点头，假模假样的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实际上这串号码早就存在了他的手机里。

两人面对面的坐在餐桌前吃着馄饨，皮蛋猪肉馅的，汤面上还飘着几根紫菜，一口热汤下肚，才有了真切的感觉。

——他还活着他没做梦，他真的见鬼了。

搅动着碗里的馄饨，他忍不住抬头去看钟九离，钟九离生得极为俊美，单是坐在那就是一幅画，堪称秀色可餐，看着他，宋辞觉得胃口都变好了一些。

琢磨了一会，宋辞试探问道：“你也是天师？”

钟九离点头，依旧是不冷不淡的态度，“嗯。”

宋辞接着问：“我这是什么情况？突然之间的。”

钟九离捏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胡诌道：“有的人的确会在成年之后突然有了阴阳眼，不过可以关上，问题不大。”

宋辞却道：“不关会有什么影响吗？”

钟九离眼皮一掀，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宋辞被他看得不由脸一热，却又挪不开眼，定神似的看着钟九离。

钟九离先挪开了视线，他垂下眼，透过长睫余光去瞥宋辞，“没什么影响。”

宋辞回过神，“那就不关。”顿了一会，他接着道：“多酷啊，能看到鬼！”

钟九离语气一滞，嘴角却是莫名勾了起来。

☆、第六章

宋辞这人也不知道是缺根筋还是心大，昨天刚撞见鬼，今天就又照常吃吃喝喝睡睡，还有点遗憾昨天没来得及仔细看看那鬼的模样，仿佛昨天夜里被吓得屁滚尿流的人不是他。

他在这头感概着，关凌彦那头却是急着在找他。

他从青云事务所出来后就直奔宋辞家中，敲了半天门也见人回应，他想起昨天宋辞在电话里的奇怪语气，心里咯噔一声。

别真是出事了吧？

他连忙拿出手机试着再给宋辞打了通电话，这回宋辞倒是爽快接了电话。

关凌彦忙不迭问道：“怎么回事啊？打你多少个电话了也不接敲你门也没人应，你现在在那呢？”

宋辞懒散的倚靠在门前，看着一只鸟和乌云盖雪的肥猫对峙画面，那猫四足立在大缸边沿，颇有稳如泰山之势，还时不时挑衅似的伸出一爪子去撩拨水面，大缸里的金鱼被它吓得四处乱窜，最后欲盖弥彰的躲在一片巴掌大的荷叶下面。

那鱼也不知道吃什么大的，有成年人的手臂那么粗，胆子却只有米粒那么大。

安晏站在树梢之上，睁着两粒黑豆豆一样的眼睛看着那黑猫，时不时啾啾啾的叫上几声，毫无气势可言。

那猫自然不怕它，舔了舔爪子，拖长调子叫了一声。

安晏蓦地从树梢俯冲至那黑猫头上，细长尖锐的喙不断啄着黑猫，黑猫吃痛，弓着背高高跳了起来，两只前爪在半空捕捉和安晏。

安晏啾了一声，在半空中转个弯，飞回了树梢之上，得意洋洋的歪着头叫了一声。

宋辞忍俊不禁的笑了一声，直到电话那头的关凌彦催促了一声，他才漫不经心的答道：“在——”语气一顿，他转过头，对着屋里的钟九离问道：“这是那啊？”

钟九离抬头，念了串地址。

宋辞重复了一遍，关凌彦有些疑惑，“你怎么跑那去了？”

宋辞啧了一声，“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