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忙点头，“好，好。”

眼睛却不敢落在钟九离身上。

钟九离眉头皱得更紧，他没说话，走到书架前拿书。

宋辞见他走远了，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抬起头飞快的瞥了钟九离一眼，随即便又收回了视线，过了会又忍不住去瞥，来回几次就被钟九离发现了。

他转过身走到宋辞面前，依着桌沿坐下，“抬头。”

宋辞慌乱的拿起一本书打开，“干嘛？”

钟九离把书从他手里抽走，语气加重：“宋辞。”

宋辞心一颤，刚想逃走，钟九离便按住了他的肩膀，把他牢牢定在椅子上，宋辞一狠心，扬起头看向钟九离，故作凶狠的问道：“干——嘛？”

然后不到一秒，那个‘嘛’字干脆拖长了音调，听起来就像是小猫在闹脾气一样。

钟九离眸光一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沉默片刻，他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问道：“你在生气？”

钟九离的声音带着无可奈何的宠溺，再加上他那极具诱惑的长相，让人很难不沉浸其中。

宋辞晃神了几秒，随后一股极大的怒火喷涌而出。

钟九离语气中的宠溺和温柔都不是给他的，而是给失忆前的宋辞，那个和他一起长大一起制造回忆的宋辞。

不是现在的他。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宋辞就被自己吓了一跳，他在嫉妒？嫉妒过去的自己。

钟九离见他脸色惨白，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宋辞？”

宋辞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他抬起头，对上钟九离担忧的眼神，那股嫉妒之心再次涌上心头。

他忍不住问道：“如果，如果我一直想不起来过去的事，你会不会不高兴？”

钟九离不假思索的摇头，“不会。”

钟九离语气中的肯定让宋辞一怔，他呆呆的看着他，半天没回过神。

钟九离垂下长睫，近乎专注的看着宋辞，问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宋辞回过神，像是被顺了毛哄高兴的小猫，乖乖的收起了锋利的爪子，躺平任撸。他撑着头看钟九离，笑嘻嘻问道：“师兄，你谈过恋爱吗？”

☆、第四十四章

这回换钟九离愣住了，半响他才回过神，摇摇头，“没有。”

宋辞是明知故问，钟九离一直待在山上，就算想恋也没人和他恋，他这么问只是想逗逗他。

“那——”宋辞欺身，凑到钟九离耳边，“平时你都是怎么解决的？”

他的声音又轻又软，像是一根羽毛在人心最隐蔽的地方挠了又挠。

钟九离几乎瞬间就被降伏住了，情况发生了反转，他竭力压下心头的悸动，强装镇定，“用手。”

宋辞眨巴眨巴眼，故意拖长音调哦了一声，“我还以为师兄看起来这么禁欲的人，对这种事应该没什么兴趣。”

钟九离说不出话来，一本正经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绯红。他想拔腿离开，但是偏偏他的脚又像固定在了地上，怎么动也动不了。

宋辞见他这副模样，一时看呆了，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心跳却不由加了速，不受控制的突突跳着。

他舔了舔嘴角，觉得有些口干，却又觉得有些刺激，他清了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撩拨着：“那——你一般是用左手还是右手？”

说完，他便用余光去瞥钟九离，而钟九离也正看着他，两人眼神对个正着，电光石火之间，两人又同时别开视线。

钟九离回过神，他颇为用力的揉了揉宋辞的头，脸上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但是闪烁的眼神已经泄露了他的不自然，他嗓音略一沉，道：“想什么呢。”

宋辞心里突然蹦出一句：想和你上床。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宋辞当场就傻眼了，同时他也想明白了一件事——他真的弯了。

这个事实惊到了他，他一直以为自己——笔直。

钟九离趁着他愣神的功夫，先一步离开了书房，要拿的书也忘了拿。

一直到深夜，宋辞才从书房出来。钟九离躺在床上，竖起耳朵听着屋外的动静，听宋辞进了浴室，他脑海不由浮现起宋辞洗澡的模样。可惜他想象力匮乏，除了一张脸，剩下的地方都被雾气包围，什么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