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栾想:宝宝是小名?
连体婴儿B说:“你抱着我我就不冷啦。“
老大哥重重咳了一声,甘栾觉得整排的桌椅都在震,连体婴儿B回头望了一眼,连体婴儿A不满道:“干嘛啊黄片哥,看你的手机去,不要吵啦。”
黄片哥?看手机?不要吵?到底是谁在吵?还有黄片哥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连体婴儿开始分一杯酸奶,尾声吸得撕拉响,一吸那老大哥就摇桌子,这两方是卯上了。甘栾早就放弃睡觉,只能撑着脸发呆。老教授姗姗来迟,这位老先生已经自暴自弃到连扩音器都不开,不把耳朵贴上去根本听不到他在讲什么,何况离了十万八千里远的甘栾。听不了远的,就听近的吧——连体婴儿B说:“宝宝,我给你织的围巾呢,可以围上啦,你去年就没有戴……”甘栾:敢情这位小名也叫宝宝。连体婴儿A伸手摸摸B的头:“我舍不得弄脏,好好藏着的呢。”甘栾:那你祖传吧。A就扭扭身子(同时桌子晃了晃):“不要,你拿出来戴嘛。我有一条一样的,我们一起围着,这样才能告诉大家,你、是、我、的!”甘栾想:要么还是看书吧……老大哥却已坐不住,一巴掌把手机拍到桌子上,引来四五道视线。连体婴儿B又柔柔弱弱投来一眼,A这回没多话,直接站起来麻利拔了老大哥的手机耳机,重新点播放,一阵一言难尽、超大音量的□□声从老大哥的手机里传出来,这回杀来的视线四五十道都有。老大哥手忙脚乱地关视频,脸上连沟壑都在发红,婴儿A说:“好好看你的钙片,少来烦!”甘栾……甘栾呢?甘栾早跑了。坐在看钙片老大哥的旁边,还沾了一身黏糊糊的围巾狗粮,他今天是倒了血霉。
路上遇到班长,班长欲言又止,甘栾:“快说,我还要去买东西,没时间了。”班长:“边优同学为什么退学了?你也很少来上课……”甘栾想了想:“退学是他家人做的决定,我最近有点忙。”要浇菜。至于边优的事……他没说谎。
一路走走停停,胡思乱想,等回神,面前站了个满面春风的营业员,正在向他展示数十条围巾:“您比较偏爱经典条纹,还是方格、纯色?哦对了,您是送人还是自用呢?”
“送人……还有自用吧。”没注意就回答了。
营业员姐姐看甘栾一副心不在焉、愁绪满载的样子,便神秘一笑,建议道:“要么您先挑一挑送人的那条,挑选礼物的总是比自戴要费心费时呢。”
“好吧。”甘栾顺从地掏出电话:“我打电话问问他。”一串吊坠都能起那么多幺蛾子,保险起见这种东西也提前问问吧。甘岚似乎对贴身的事物有种病态的挑剔。
“嘟——”电话响一声就接了,比以往都快,甘栾正要组织语言——
“喂?”一个女声,陌生女声,清甜又软糯。
“你是谁?“甘栾拨开送上来的围巾,走出店外。
“我是谁……“对面似乎把手机拿远了,一声细微的“哥哥?”传了过来。然后电话大概是又挪进了,清晰的脆音飘来:“噢?你就是……‘哥哥’。那么,我便是你弟妹了。”
“弟妹?”
“对,就是你弟弟的,媳妇。”
#国际惯例:妹子=助攻;我的妹子都是好妹子!
#下章预告:
“因为你没有认同不代表错误,你不认同只是因为你还没有‘看到’。”甘岚的视线在逃避,他便强制挪正他的脸,他一定要这个人听完下面的话,因为这对他们来说,都很重要。
第30章虚实剧其三
去纪大附中报道的前一天晚上,甘栾突然问起甘岚:“明天会不会怕?”
“不会。”甘岚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坐得笔直。
“哦?”甘栾站在这人对面,一面点头一面一字一句:“一个人、面对一群陌生人,你必须和他们交流,噢,还要写一堆试卷。那里的老师可不像我……”
甘岚摸着下巴想了想:“作为怪物,我讨厌人类。”
“哦。”又来了,甘栾用失去希望的表情问他:“你的愿望是不是长大后就去屠杀全人类。”
“讨厌就要杀?”一张鄙视脸。
甘栾掐着鄙视脸的脖子:“为什么你要认真回答上面那句话?!”
“因为我对你很认真……咳咳咳咳咳!”
甘栾放开咳成肺痨的某人,肺痨人摸摸幸免于难的脖子:“所以我前面说错了,我讨厌大部分人类。”
甘栾想,算我白问。扭头想走,但走不动,袖子挂住了,拽拽,发现有弹力,转头看到袖子连着一条白手,手臂那头仰着一张灰蒙蒙的脸。
就着回头姿势,他问:“有事?”
灰脸藏进阴影里,甘栾转回身时,甘岚的视线在地上画圈,等甘栾站定了,甘岚才抬头:“我们不能在一个地方上课吗?”
甘栾说:“不能。”
“那我还待在家里学,甘老师,你教我好吗?”袖子松开改抓手,甘栾还没来得及收,手心就被人虔诚合住了——又是这套——甘岚仰着头,说:“我想我此生再也不能遇到比您更好的老师了。”
甘栾弯下腰,对上那双下垂眼,咬牙切齿道:“你要是不用吃屎的表情说这句话那还可信一点。”他狠心收回手:“所以,我想这个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