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子捂住砰砰跳动的胸膛,深吸了一大口气,朝着道场走去。
“掌教。”弟子们齐齐停住了动作,回身行礼。
玄机子摆了摆手,环顾了一圈,道:“最近都挺闲啊。”
一名弟子道:“掌教事忙,小白又下山好多时日了,没人陪弟子们练手,确实挺无聊的。掌教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在看到玄机子身上皱巴巴的一团污迹后,那弟子识趣的没有把后面的话问出来。
平日里玄机子与魔尊打上三天三夜也没有这么狼狈过,永远都是气定神闲,整洁端庄,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就搞成这样,跟刚从窑里爬出来似得,难保不令人怀疑是不是被单方面虐了。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问错了话,赶紧扯开话题,问道:“掌教,小白什么时候回来啊?”
小白是玄机子养的一只狐狸,每年都会离开一段时间去修炼。这次离开的时间有点长,但估计也快回来了。玄机子道:“山下气候炎热,小白应是到了脱毛期,现在回来大概受不住山顶的凄凉,等毛长齐了就回来了。”
这话只是随口的玩笑,小白已经修出了人形,是不会怕冷的。但玄机子也确实不知道小白迟迟未归是不是去做什么去了。弟子们哈哈大笑,起哄嚷着要给小白做件棉袄,回来送给它。
今天没有干架,精力尚充足,与弟子们瞎扯了几句,玄机子便驱动灵力在道场中央设了一道万水千山阵,赶鸭子一样将苦大仇深的弟子们赶了进去。
直到听见阵中传出弟子们霹雳乓啷的打斗声和叫骂声,这才觉得一直波涛汹涌的心里踏实平静了一些,又从锁妖囊里放出一只凶残的三足兽丢进阵中,心满意足的哼着小调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墨汁的上色效果甚佳,小道士一连换了三次水,洗完出来,玄机子觉得自己好像只是从一只烤糊了的地瓜变成了烟熏的土豆而已。小道士有点担心,一边帮玄机子穿着衣服,一边忧虑道:“师尊真是太冲动了,万一这墨汁洗不掉,师尊从此岂不是要与玉树临风绝缘了。”
玄机子有些气郁,“让你帮我想法子的时候你怎么没这么多想法。”
小道士委屈道:“可是师尊也没有说明白啊,要知道师尊只是想把自己搞的臭烘烘的,弟子就不会用墨汁给您泡澡了。”
玄机子道:“不用墨汁,难道要你吐干口水啊。”
小道士诚恳道:“我哪有那么多口水,但是可以用马尿啊,十六师兄在后山养了一匹小马驹,每天都能尿一大桶呢。”
“······闭嘴!”
不过,玄机子还是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如果自己真的用马尿泡了澡,男人是不是还能像今日那般敢啃。是的,是啃。嘴唇被咬的地方到现在还疼呢。
结果,还没想象还未完全展开,玄机子就先把自己恶心到了,差点连晚饭都一块省了。
男人为什么要对自己说喜欢?
他是真的要吃了自己吗?
或者不是吃,是吻?
可是又为什么吻?
他是男人啊!
男人和男人可以这样亲吻吗?
玄机子有点晕乎了,他不知道。
昆仑山上注重清心寡欲,但他活了快三十年了,真正清心寡欲的时候并不多,年少的时候也会偷偷躲在藏经阁看小huang书春.gong图,早就不单纯了。但那些书册里描绘的都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那点事,太露骨的市面上也不好买,就他手里那些含含糊糊的也是费尽心思才搜刮来的。他实在想象不出两个男人能摩擦出什么别致的奇妙来,又该是怎样摩擦。
一想到男人的手猝不及防的握住自己时,那种诡异的兴奋和kuai感,刚刚洗完澡的身体忽然又燥热起来。
也许,他并不讨厌那个看起来又冷傲暴力,又琐碎别扭的男人,也并不讨厌男人的靠近和触碰,这种感觉在今日尤其明显,甚至令他忘了反抗。
是喜欢吗?
他喜欢那个男人?
一个魔?
这一夜玄机子依然睡的不踏实,整晚都在断断续续的做梦,梦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梦到了些什么,又好像是将这几年间所有的画面都串了一遍,只依稀记得每个片段都有一张冷峻带笑的脸,和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一遍一遍的说着“我喜欢你。”
起床之后,玄机子觉得头都要炸了,额角的血管砰砰的跳着,按了半天也没按下去。
那天之后,男人很长时间没有再出现。不知道是突然对他这个半吊子没了食欲,还是忙着去人间寻上等的媳妇人选,过一把拜堂成亲的瘾了。玄机子觉得应该是后一种可能比较大。毕竟,他再怎么半吊子也是昆仑第一人,吃上一口不说能提升几百年功力,当人参提提神的功效还是有的。
莫名的就有些烦躁。
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了很多天,即使每天变着花样折腾那些吆五喝六的弟子们也没能冲淡半分,反而随着男人失踪的日子越久,日益渐增。
“师尊,弟子发现您近来态度十分不端正。”小道士摇摇晃晃的抱着一摞书放到了书架前的地上,仰着头看着玄机子一本一本的把书摆到书架上。
玄机子随意看了眼手中书的名字,摆在了第二格的上层,漫不经心道:“你提醒的很是,昨晚你笨手笨脚打坏了一只玉杯,为师竟然没有罚你倒立三个时辰,此等含糊的态度委实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