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文扉和夏亦可把萧玉栊带回来了,三人风尘仆仆,灰头土脸。
当柴文扉和夏亦可快马赶到祁连刑财山庄的时候,只看到萧玉栊孤独落寞的身影站在一片废墟面前。
细打听才知道刑财山庄已于日前毁了,大火烧了好几天,烧的一点不剩,庄内的人也不知去向了。
唯一的线索断了。萧玉栊站在曾经的刑财山庄门前,暴雨与泪水融为一体。好容易出现的一点光亮,被雨滴打的支离破碎,粉身碎骨。他又回到了沉默寡言的样子,从刑财山庄回来的路上,一句话都没说过。
柴文扉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向穆清漪简单交代了下。
言罢,穆清漪轻轻牵起萧玉栊的手,带他走出门去。
☆、开解
第二十五章开解
穆清漪的卧室内,萧玉栊坐在藤椅上。穆清漪看着他这要死不活的样子,抬手扇了他一个耳光,反手又是一个。
“啪!啪!”的两声在寂静的屋子里爆炸开来。穆清漪紧了紧打的生疼的手,“什么是‘落叶庄’?”
“我问你什么是‘落叶庄’。”看他还是没半点反应,穆清漪摇晃着他的肩膀问。
等了半天,萧玉栊才开口幽幽的说道:“爹说,人的一生,□□裸的一丝不带来到尘世,宛如浮萍一般在世间走一遭,不管功名财富如何,身份地位如何,最终都会像落叶一样化作泥土,带不走一丝一毫。”
“那你懂你爹的意思吗?你真的懂吗?他带不走一丝一毫,可他留下了对你的期望,对你的祝福,对你的疼爱。可你呢,你就是这么颓废的回报他们的吗?你现在这样要死不活的,你有想过萧伯父萧伯母吗?他们对你的教诲你都忘了吗?他们想要看到的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吗?落叶庄出事,伤心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你想过柴门吗?落叶庄对柴门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比我更清楚,你还继续这个样子,是想要让柴门这个唯一的亲人也命丧黄泉吗?”
“还记得柴门说过的故事吗?他说人死后,会比活着的时候轻十二钱,这十二钱就是魂魄的重量。你想给你爹娘这二十四钱的魂魄看到的,就是你的颓废和荒唐?你根本不配做他们的孩子。”穆清漪站直了身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太守府你并不陌生,想走你就走,我决不挽留你。”
第一天,穆清漪守在门前,里面静悄悄的;
第二天,穆清漪依旧守在门前,她好怕萧玉栊就这么下去了,她怕看到他走了,她怕打开房间看到空落落的房间和开着的窗户。
突然,门开了,萧玉栊走出房门,看到门口的穆清漪,却不觉得惊讶,他动了动嘴唇,将穆清漪抱在怀里,头埋在她的颈间,细语道:“漪漪,对不起!谢谢你!”然后放肆的大哭了起来。
那之后,萧玉栊终于开始有点恢复正常了。
“应该是梅梢自己放火烧的。”纪孤穹神出鬼没的又出现了,如信使一样又送来了消息。
萧玉栊握紧拳头说:“看来是我们的暗查惊动了她,她才会破釜沉舟。哼!她倒是够心狠,就为了断我们的线索,连祖传的基业也舍得。”
自从落叶庄的事儿之后,不仅梅梢销声匿迹,就连追杀柴文扉的人也不见了。这让他们更加肯定了姚初的猜测,但是毫无线索推进也让他们如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
柴文扉推开窗,近腊月的寒风喷涌而入,室内烧了炭盆,大家都穿的单薄,冷不防的被窗外吹进的寒风裹一圈,竟然觉得神清气爽了。
一轮圆月遥远的挂在窗前,笼罩了一层淡淡的薄纱。
“烟笼寒水月笼沙……纱?对,纱,我怎么没想到呢。”柴文扉突然激动地说道,“漪漪你准备针线盒,我去找初心。”交代完便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夏亦可见状拿起搭在凳子上柴文扉的披风紧跟其后:“外面冷,穿上披风,我和你一起去。”
子兰药庐,顾怜苍坐在火炉前,端着一碗面条奋战,姚初在案几前写字,见柴文扉和夏亦可跑来,略显惊讶,将纸张反过来放着,问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
柴文扉言简意赅;“初心,拿上那匣子,走。”
顾怜苍放下碗,为姚初披上披风。姚初简单交代了几句,拿上东西就出门了。
回到太守府的西厢,众人依旧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柴文扉让穆清漪将凤袍的纱取下,一边解释道:“我总觉得这凤袍的图案怪怪的,你们看,又是黑底又是红花还有一层纱,皇家的东西复杂繁琐这是身份的象征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在这样的东西上用血画地图,鬼才看得懂这红色刺绣太干扰视线了。刚刚我看着薄雾笼罩的月亮,突然灵光一闪,这绘制的地图不管怎么画,用血多少,肯定是在第一层纱上的痕迹最深,去除底布,岂不是才能看的更清楚?不若试一试。”
穆清漪将两张黄纱与底布分离,放在桌上:“好了。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来。”
浅细的黑线游走薄纱上。
穆清漪问:“血不应该是红色吗?怎么会是黑色的?”
萧玉栊回答:“最开始是红色,放久了就会变成黑色。以前我和柴门、初心做过类似的事儿,当时柴门说说书人说的血书不可信,血书放久了就是黑色的了。我和初心不相信,特地试验过的,放久了确实就是黑色的,只是再用水一洗,还是能变成红色。”他用手指蘸取一点桌上的水,轻轻在薄纱上的黑线上摩擦,果然变成红色的了,“看吧,遇水就又会变红了。”
穆清漪连连点头。
柴文扉、萧玉栊、穆清漪、姚初、夏亦可五人围着桌子端详半天,抓耳挠腮。
“你们觉得这个线的走向像哪儿?”柴文扉抱胸摸着下巴道。
众人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