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您稍等。”
空姐回头时瞥了眼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略微失落的扯了下领结,掩饰住她的表情。
飞机落地,谢长昼开机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苏昇打电话,小家伙不会真的忙到没听见到他的语音吧?
回别墅随便冲了个澡换身衣服,想想把礼物藏枕头底下,等晚上让他自己发现,更有乐趣。
开车到设计室,推门进去,一群人都站在沙盘前模拟建设呢,没看见小家伙的影子,问他老师,“小昇呢?”
“嗯,他啊,请假了,你不知道?”
谢长昼心里咯噔一声,神色紧张的追问,“什么时候?”
“就,你出国的那天,他说自己有个更重要的事,所以暂时请一个月的假。”
到底什么事?为什么联系不上呢?
出门上车打他手机,还是忙音,想了想,给他母亲打过去,不会又是上次那种情况,受了刺激?
“没有,我没有联系过他。”
跟上次一样,谢长昼发现自己对他的这种突然消失完全没有对策,绕着大街小巷的找,怕他回家,又掉头回去,楼上楼下转一圈再出去顺着别墅区找,他想不出来苏昇能去的地方,这次找到他一定好好教训一顿,让他没事玩失踪,不知道他会担心的吗?
基本上能问的人都问了,能找的地方也都找了,甚至都让詹辕派人过来找,直至夜深,仍旧没有任何信息,别墅门口,谢长昼站着埋头抽烟,烟蒂上的一点光亮刺的人心底里疼痛,詹辕伸手抢过来给它踩灭扔后边的草丛里,谁也没说话,寂静的夜里全是呼啸而来的烈风,苏昇总是这样,受伤了就只会自己躲起来疗伤,为什么,不愿意让他帮助呢?
下半夜一点多,谢长昼的手机响了,迅速接起来,听那边是个好听的男声,“长昼,你结婚了吗?”
“我,现在有重要的事要办,挂了。”
男人的心从喜悦到空虚,到寂寥。
“那个男孩儿,叫苏昇吧,他来找过我…”
谢长昼握手机的指尖都绷的生疼,舌尖的话颤了颤,没说出口,缓息片刻,才把听筒离的耳边更近一点,带着些微的颤抖心慌意乱,“你说了什么?”
那边的人似乎轻笑一声,带着自嘲的贬低意味,“我啊,只不过说了实话,如果你不爱我了,怎么可能立即就飞过来?”
谢长昼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咬牙问,“他呢,走了多久?”
“唔,刚走,好像并不怎么放心上的感觉…”
他已经不想再听下去,挂断了,直接去机场。
人的命运就是这样,阴差阳错的,谢长昼这边上飞机,那边的苏昇也在上飞机,只不过,他的样子看起来更加惨白,喝了片感冒药,迷糊着睡了一路,等着下飞机,没回别墅,反而去了趟设计室,把山庄的钥匙和一封信让老师帮忙转交给教授,他不想再见到那个人,他怕,一见到,就会心软,他明明就是个心胸狭窄的人,不想,再继续了。
那边,谢长昼按响法国别墅的门铃,听里头拖拉着拖鞋来开门,男孩儿是那种干净的,给人感觉很纯真,见着男人先是笑,然后才请他进来,倒杯热茶,自言自语的说,“你来的可真快,为了他才跟我分手的?”
“不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爱过你。”
男人的话总是这么的直白。
“呵,是我自作多情了,那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男孩儿突然站起来,他把所有的青春都耗费在了这个男人身上,一直保持着他爱的模样,事到如今,他说,没爱过。
“我喜欢你的听话,但,喜欢和爱,并不是一码事。”
任何角度里,只要不让自己受伤的事,都可以当做不赔本的买卖,只要做就可以。
换句话说,不需要负任何的责任,谢长昼刚开始玩这个圈子的时候,是抱着这种随意的心态,后来渐渐改变的,第一次见到苏昇的那个笑容时,他就知道,这个人在他心里种了棵草,随着接触和甜蜜,现在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无法连根拔起了。
“你真绝情。”
谢长昼站起来,“他说了什么?”
男孩儿却没想回答他,径自脱了衣服,露出来一截白玉的小腿,走过去搂住他腰,眼里闪烁着泪,“长昼,你再爱我一次,好不好?”
耐心告罄,男人推开他,皱眉拒绝,“这是最后一次,我来看你。”
转身要离开,听身后的人突然跪下,捂着心口用竭尽全力的声音质问他,“我陪了你那么多年,都不值得换来你最后的陪伴吗?”
谢长昼没回头,看着屋外的梧桐树,仿佛看见了那个倔强的小家伙,他来了,或许说过什么,或许,哭过…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