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丢了柳隽修,春云和秋芫垂头丧气地回到柳家。
刚进大门就发觉气氛不对,平日进出大门时顶多出来□□个门房出来开门迎送,今日门内两边二十个门房齐齐列队站着,个个屏气息声一动不动。即便春云是主母,进了门也不见那些人请安问好,颇为奇怪。
秋芫也被这阵仗吓住了,和春云面面相觑。
门房领头的为难地朝旁边屋里看了看,就在春云以为他会解释一二的时候,屋子里突然传出声音。
“哎哟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柳夫人呀。”
随后出来个人,正是凤娘。听她那阴阳怪气说话,就知道这奇怪的事情是谁干的了。
“凤娘,你这是干什么?”
“我干什么?哼,当然是为柳家把主门户!这本该是你这位夫人该干的事,你说好不好笑,竟然让我不得不操起这份心来了,而抓住的第一个不守规矩的人,居然就是夫人你。”
秋芫哪见过下人爬到主子头上威风的场面,当即气呼呼地反驳道:“好大的胆子,敢这么跟主母说话!等老爷回来,让你没好果子吃――”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凤娘狠狠地甩了秋芫一个耳光。
“贱人!跟着你主子厮混一天还有理啦!”
厮混一词让春云顿时怒火中烧,喝道:“凤娘,休要在这以下犯上,胡言乱语!”
“你说我犯上?”
“我是主母,你不过是个在柳家呆的年岁长的下人,竟敢当着我的面肆意罚众,出手伤人。”
“你――”凤娘先是愣住,随后冷笑道:“看不出你胆子还挺大。说我肆意罚众,不如你来试试,看看他们敢不敢听你的,说散开就散开。”
这一下把春云降住了,左看看右看看,每一个看到她视线移过来的人都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对视。
凤娘得意地高昂着头,看着春云的笑话。
春云不甘示弱,也仰起头来,说道:“此时让你猖狂,可不代表以后我也翻不了身。等老爷回来以后,我定会让你老老实实做回下人。”
凤娘老脸发怒,破口骂道:“你这个小狐媚子――”
话没说完,大门外传进来一声大喝:“都在这干什么?”
原来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紧要关头,柳员外回来了。一进门看到三人对峙,群仆围观的场面,先是惊讶,然后冲着门房领头呵斥道:
“养你们是吃白食的吗?都站在这,不用干活吗?”
众门房立刻散开,回到各自位置上去。
柳员外回头看到春云扶着秋芫,而秋芫正捂着半边脸掉眼泪,便也猜出了几分,当下语气严厉道:“全都给我回去!回去说清楚!”
回到东院,看到守院门口的小厮惊恐站着,柳员外吼着问:“管家呢?管家道哪去了?这个家里闹得不成体统,还有没有人管了?”
小厮吓得赶紧回话:“少爷们一日未归,管家带人出去找去了。”
“找什么找?少爷出去了,难道自己不会回来吗?”也不知这话是说给小厮听,还是在自语,抬腿往里面走。
进了花厅,柳员外自顾坐下来。抬头看着春云,忍着火气让她也坐下来。
秋芫站在春云旁边,已经擦干眼睛没哭了。
凤娘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刚才所有的事情都与自己无关。
柳员外想了想,还是从春云开始问话。“春云,怎么回事?怎么站在大门口就那么……那么吵起来了呢?”
春云道:“老爷觉得,我身为柳家的夫人,在那里跟人吵起来,还需要解释吗?老爷若是埋怨我也不必问了,直接罚我便是了。只要是老爷说的,我都没有二话。”
“你――”柳员外一时噎住,倒没想到春云如此回话。“夫人何必置气。罚谁不罚谁,难道不该问清楚再做定夺吗?”
春云眼泪汪汪道:“老爷,你说我是夫人,那她是什么?”
柳员外指着凤娘,刚说了个她字就打住了,“春云,你不要同她计较嘛。”
春云腾的站起来,眼泪横流道:“老爷如此偏护凤娘,春云早有耳闻,原也并不在意。可凤娘当着门房所有下人的面给我难堪,老爷觉得正常吗?她还动手打了秋芫,倒不如直接打我好了。”
柳员外看了一眼凤娘,她始终不吭声倒教人不好说她。当即挥挥手道:“凤娘,你且退下吧。”又把秋芫打发回去,说:“若是少爷回来了,就打发人过来回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