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_君皆如玉可成双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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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2 / 2)

红袖是温默早年救下的一条小蛇,因为妖力出众,听力极佳,还能最大限度隐藏自己的妖气,就留在温默身边做下人,虽说是下人,可是温默待她如亲妹妹一般,所以她这一下缠上来温默并不生气,只当她是胡闹,红袖盯着门口的方向偷偷笑了笑,蹭一下就下了地,拍拍裙摆,“少爷不用谢我。”温默莫名其妙,“谢你什么?”红袖打开门,回头一笑,“你很快就知道了。”说罢就走了。

温默还不知道我们季公子离家出走的事,只想着天色已晚,凶神的事情明天再说,就脱了衣服躺到床上休息,辗转反侧却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黑夜,最终还是披衣起身,走到隔壁去敲季无决的门,敲了半天没人应门,按说就算季无决睡成死猪,总还有小胖和琥鸣在啊,他皱了皱眉,手一推,就把门推开了,屋内空无一人,小胖和琥鸣也不在,连包袱都没留下,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黯淡月光,他看见桌上放着那块墨月玦,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窗外有东西忽然扑进来,直撞入温默怀中,他低头一看,是小胖和琥鸣,他心里一沉,小胖浑身是血,毛都一绺一绺的搭在身上,琥鸣身上的白羽血红一片,不知是受伤还是沾了小胖的血,小胖抬头看着温默,“温公子...哥进了乌衡山,那里面的东西...太...太厉害...”温默把他放在床上,飞身跃出窗外,一边飞奔,一边掏出一个小折子一弹,小折子闪了一点蓝光,嗤的一声隐没在夜色中。

☆、潮起(二)

月色黯淡,山风猎猎,温默跃起落下的动作越发急躁,他急急赶到乌衡时,季无决已经跟那个凶神恶斗很久了,那个凶神的面目在沉沉夜色之中看不分明,温默却心一凉,那分明不是妖元神所炼的凶神,而是人的!如果说这个局设给季无决,那么这个凶神,会是谁呢?

季无决伤势不轻,却还硬撑着,渐渐处于下风,温默不假思索加入战局,季无决见他来了,心里虽然高兴,嘴上依然没好气,“谁让你来的?你忙完你的终身大事了?”,温默与那凶神对了一掌,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我还没问你,大半夜抽什么风,跑这来干嘛?”

季无决趁机挥出无华砍向那个凶神,“我是不想打扰你的好事!”凶神挨了一刀,却毫不影响移动速度,似乎这一刀并没有砍在他身上,“季无决,你把话说清楚!”温默一跃躲开凶神一掌,季无决伺机从其后背砍下,“我说什么,你半夜找了女人在房间里寻欢作乐,我听得难受,就不能出来走走?”温默咬破右手食指,在左手手背上画了个符文,半跪下着往地上一捶,攻势猛烈的凶神定在原地,温默一跃,落在季无决身后,贴着他的耳朵,声音里带上了隐隐的笑意,“难受?季无决,你在吃醋吗?”季无决后背一僵,嘴上依然不示弱,“我说温公子,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耍流氓?”温默伸手按住他胸口一处比较要紧的伤,欲为他止血。季无决脸一红,扭身就想挣开,“谁要你给我治伤了,多事!”温默用另一只手圈住了他腰,声音又压低几分,“算我多事,季无决,这家伙我们打不过,我也定不了他多久,我们先回去再说好不好?”。

温默的声音带着点哄小孩的味道,季无决十分受用,正准备点头,敝月的云却在此时散开,月光像刀子一样裁开昏暗,照亮了那个凶神的面容,温默感觉怀中的季无决浑身颤抖,季无决猛的挣开温默的手,几下跃到那个凶神面前,踉踉跄跄走向他,声音颤抖着,“爹,是你吗?”

温默大惊,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凶神竟会是季无决父亲季问心的元神所炼,他一边大喊:“季无决!他认不出你的!”一边跃起追着过去,季无决却充耳不闻,依然一步步走向那个凶神,温默的血定诀已然失效,那个凶神显然被激怒了,一掌凛凛带着十足灵力直劈下来,“无决!!!”温默飞身上前生生接下这一掌,季问心当年是最为优秀的妖师,这一掌下来,他们周围的地上都压出一个坑来,温默撑不住跪下,反手挡开,伸手利落地扛起季无决跳起。

生受这一掌不是开玩笑的,温默受了内伤,运不出十成妖力,只能落在五十步开外的地方,他刚放下季无决,就跌坐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温默!”季无决终于回过神来,温默搭住季无决的手臂,季无决看着他的急切的眼神,伸手握住他搭在自己臂上的手,语气坚定,“多谢你救我,我又欠你一条命,可那是我爹,我走不得。”温默闻言,伸手想抓住季无决,却被季无决一招锁魂手打中肩颈,将他轻轻靠在一块石头上,季无决俯身在他耳边说:“温默,对不起,我恐怕要辜负你的救命之恩,若我能活下来,我一定......,我......罢了,我若能回来,再说吧。”一定什么?温默很想一脚踹晕这个季无决,无奈身体使不出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华出鞘,季无决抬手接住,决然而去。

月光下,凶神周身都诡异的蓝光,季无决站在他十步开外的地方,看着那血红的双眼,他还是当年离开季无决时候的样子,仿佛下一刻他会走过来,像每一次收妖回来一样,一巴掌甩在季无决屁股上,然后提着他的后领拎到面前,问他又闯了什么祸。然而眼前的已然不是那个严厉却温柔的父亲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第一妖师成了一具没有心的凶神,是不管来者何人都一律诛杀的傀儡,季无决绝不会看着父亲的荣誉和骄傲受到这样的践踏,可是季无决的能力和当年的季问心相比实在差的太远,而控制这具凶神的那个人很明显知道这件事,放出季问心,必取季无决的性命!

季无决从未有过如此认真应战的时候,他将灵力全部灌注在手中的无华上,带着灼灼红光砍向那个凶神,一招一式狠绝却冷静从容,温默没有见过季无决这个样子,仿佛平日里那个吊儿郎当的季无决只是伪装。温默很清楚,季无决身上的伤不轻,恐怕撑不了多久,如果百招之内拿不下,就会落败,季无决身手利落,不断在对战之中抽出灵囊里的符咒作诀击向那个凶神,温默看着,后背却一阵发凉,他心里有一个猜想,而这个猜想正在得到证实,如果季无决对战的这个凶神是季问心的元神所炼,那么季氏夫妇留下的这把无华,会不会根本伤不了这个凶神?他还没来得及提醒季无决,那个凶神已经以两指夹住无华击向他的刀刃,右手一掌击中季无决胸口,夺过了无华!

☆、潮起(三)

季无决被打出十步之外,倒地不起,“你没资格碰无华!给我放下!”他的声音歇斯底里,而无华握在那个凶神手中,却迸发出一股极强的灵力,那个凶神像是见到老朋友一般轻轻抚着刀身,举起无华挥了几下,季无决都险险避开。无华在季问心手中和在季无决手中时仿佛不是同一把刀,在季问心手中,蓝色光华流转,每一击,灵力都集聚在刀刃刀尖上劈出,在季无决用来略有些沉的无华,在季问心手中好像只是一把匕首,甚至就像是长在他身上的一个部分,挥刀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滞涩,这是真正的臣服!

温默心知不妙,季无决若是被劈中,必死无疑。他咬咬牙,一把扯开自己衣襟,月光照着他裸露的上身,一匹黑狼伏在他的身上,狼头就在他的左心口,狼身趴在他精瘦有力的后背上,尾巴搭在他的腰间,仿佛精巧纹身,温默低低唤了一声:“召月!出来吧!”狼眼缓缓睁开,四周起了一个风旋,温默按住胸口,“去吧!”妖灵召月一出,怪风四起,凶神也被压制住,温默的心口却涌出一道黑色的符文,慢慢爬上他的脖子,温默咬牙撑着,意识却渐渐模糊,就在快要被召月占据的的时候,一道回元咒飞来,贴在他心口上,战斗中的召月一声不甘心的长啸,倏然回到温默身上,一只手落上温默肩膀,“够了,再下去要被反噬的,温公子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季无决倒在地上,惊愕地看着温默身体里放出的妖兽和凶神对战,自己的意识却渐渐涣散,无华,爹和娘留下的刀,自己竟然守不住,也许凭着我这种资质,根本不配用无华吧?灵刀若没有相应灵力的妖师,还不如一把柴刀在樵夫手中的用处来得大。他自嘲地笑了笑,还欠温默一个媳妇呢!还有师父,若是知道我连无华都守不住,恐怕要鞭尸,季少爷只以为自己今日必定命丧于此,濒死之际还在清算自己欠下的东西,却听到熟悉的低沉嗓音:“蠢货!还不起来!”

是师父!季无决陡然睁大了眼,挣扎着半撑起身体,言古一身紫衣,手中舞动的降灵鞭通体缠绕着白光,师父一边喊着他,一边与凶神缠斗,凶神夺走了无华,灵力和速度都提升了很多,言古尽力也只能暂时牵制他,言古瞄准一个空隙,甩出降灵鞭,在那凶神身上绕了三圈,又加了一道坤元咒,他却不趁机重伤那个凶神,而是转身跃起,在半空中聚灵力凝一把灵弓,右手持着,左手满挽,他落在季无决身边,半跪下来,灵箭正对着季无决的心口,“师父!”季无决诧异地盯着他,“无决,如今对战的是你爹的元神,我赢不了他,但你是他的儿子,自不会让他失望!”他把弓拉的更满,“这一箭,解你灵力的封印!”说完,他手指一松,灵箭穿心而过,季无决感觉到火一般的燃烧感充斥占据的胸腔,力量一下子从心口迸发出来,蔓延到他的全身,伤口还在流血,却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灵力涌到身体每一个角落,由于灵力急升,他的身体陡然变得很重,却还能自如地动作。他向着空中明月伸出右手,感受着体内沸腾的灵力,强大的力量,原来是这样令人癫狂的味道!

他毫不犹豫地跃起,奔向那个凶神,那凶神正好挣脱降灵鞭,鞭子被挣成了几段,降灵鞭上附了言古一点元神,这一断,言古也受了伤,“温默!照顾我师父!”季无决全力击出一掌,正打在凶神心口,凶神反手一挥无华,季无决抬手挡开了那一击,退了两步站稳,看着凶神手中的无华,这是父亲和母亲留下的刀,灵刀认主,要让无华臣服,只有打败他。父亲!我绝不让您再做受制于人的傀儡!

☆、潮起(四)

季无决身手利落,灵力提高让他的速度和灵敏度都大幅提升,但他身上的伤不轻,季无决很明白,不能速战速决的话,就算赢了自己也会死,他凝灵力到手上,出手干脆利落,招招直逼对方命门,往日师父所授那些招式,所传那些令咒,都在此时涌上脑海,不同的是,平时总是因为灵力运不足,使不出力而被师父责罚,而此刻使来得心应手,但那凶神却仿佛刀枪不入一般,季无决打出去的每一掌,每道咒,都是实实在在打在他身上的,却不见其受伤,温默皱着眉,在衣服下摆上撕了根布条,咬破手指画了一个咒,递给言古,“言师父,劳驾。”言古接过,运力打向季问心元神,符咒贴在凶神脖子上,凶神的心口显现出一点隐隐金光,温默喊道:“季无决!掏金光!那是控元神的符咒!”季无决看着那点金光,却没有动手,他的手微微发抖,泪水流满他的脸,凶神一击挥来,季无决后退避开,那凶神震怒了,灵力凝在刀口,两手握刀,奔向季无决,这将会是最后一击,季无决也聚了全身的灵力,迎着凶神的刀气奔去,“季无决!”温默声音焦急,“温公子,让他自己选吧,掏出那张控元神的符咒,我大哥的元神就会即刻散去,收不回来了。”“可不解除控制,根本赢不了!”言古拍了拍他的肩:“温公子,相信无决吧!”

两波灵力在空中正面相击,形成一股极强的气流,季无决以手挡无华,看着那双血红的眼,泪水不受控制,“爹!你看看我,我是无决啊!”手上快要撑不住了,他眼前模糊一片,却清楚看见当年那个严厉的季问心,在他闯祸的时候追着他揍,娘一出手,又马上夹着他跑,为了让言古做他师父,日日去东淮烦言古,在别人眼中,季问心是严肃的季家家主,可在季无决面前,他是个有点逗有点傻的爹,会陪他去桑山偷看漂亮的妖集会,再一起回来受娘的罚,父子俩在檐下剥了一下午蒜。再也回不去了,有爹娘疼爱的那些日子,早就是过去了,眼前的这个元神,不过是被人控制的傀儡,不是父亲,季无决定下了心,一掌狠狠把那凶神顶出去,举起右手,赶上前一掌穿透凶神的心口,他手心里抓着那张符咒,凶神颓然倒下,头颅垂在季无决肩上,季无决跪下了,他的手还穿透在季问心元神上,元神很快就散去了,消失之前,季无决听到耳边很轻的一声,“决儿,做得好!”

“爹!”季无决发出一声哭喊,绝望而无奈,听得人肝肠寸断,可他喊的那个人再也不能回应,他多年前身死,此刻元灭,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了。季无决喷出一口血,向前扑倒在地,温默心一紧,急急朝他走去。

温默细细查看季无决身上的伤,言古却眼神一凛,“温公子,带无决先走!”温默把季无决背到背上,“言师父,怎么了?”不等言古回答,温默就看见了,在四周的山石上,出现了很多红色的光点,那些光点缓缓靠近,温默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什么光点,而是一双双凶神恶妖的眼睛,这些凶神全是恶妖元神所制,这满山遍野不知道多少只,野兽低吼声已经很清晰了,“快走!我在这挡一挡,随后就到!你们留在这只会是我的累赘!”温默顿了片刻,略一点头,背着季无决往山下跑。言古举起降灵鞭,断成几截的灵鞭随即接上了,白光凛凛,一鞭抽倒扑向温默和季无决的几只凶神。

言古冷冷一笑,“都上吧!要追,只能从我身上踏过去!”十几只恶妖毫不迟疑扑向他,降灵像条白蛇穿梭舞动,出鞭极快,没有虚招。只是言古的鞭子虽厉害,但毕竟凶神数量太多,打退几只,马上又扑上来几只,他身上不断负伤,血染得他身上的衣服大团的深紫,半边脸上溅满血迹。他一鞭打退涌上来的几只凶神,朝着黑色夜幕说:“大哥,弟弟我今日恐怕要交代在这儿了,总算不负所托,死也无憾了!”他已经有点站不住了,降灵甩出去还没来得及回来,一只犬妖的已经扑到跟前,眼看要咬上言古了,身后一抹黑色身影却冲上去一刀劈开,接着更多的身影从言古窜出去,打退那些扑上来的恶妖。那些人穿着黑色的妖师服,背上绣着兰花形的族徽,言古诧异。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双手从背后圈上他的腰,身后的人把他圈在怀抱里,呼吸热热的,扫在言古耳畔,他闻到一股熟悉的兰香,淡淡的,和贴在身上的温度一样熟悉,言古嘴角一弯,“阿继,你来了。”

“嗯。”

☆、烟波(一)

言古一直紧绷的心弦一下子放松下来,失血让他有点晕眩,他脚有点软,下一刻就感觉自己双脚离地,那人一下就把他放到背上,温暖坚实,言古头靠在那人的后颈侧上,“阿继,你好久没有背我了。”言古声音低低的,他伏在那人的背上,那人不断跃起落下,言古趴在他背上却觉得很稳妥,眼睛渐渐闭上,第一次见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来着......

十年前的东淮言氏是妖师大族,仅此于洛平季家,两家向来交好,当年的言家的公子言古和季家二公子季问心,才能出众,人称双壁。言古从小天资聪颖,喜欢跟人打架,从来没输过,却败在季家季问心手上,小言古被一招打倒,当时就佩服得五体投地,拜了季问心做大哥,没事就往洛平的洛镇跑,有一年冬天,雪下得很大,小言古已经在季家住了半年,父亲催了又催,他才不情不愿地回家了,小言古怕一进家门就要挨父亲的揍,趁着夜色偷摸从后门溜进家里,门还没掩上,一把剑就架到脖子上,“你是谁?为何私闯言府?”他一回头就看见一张俊秀的脸,看起来跟自己年纪相仿,身穿妖师服,言古瞄了一眼他衣上绣着的赫兰徽,“哟,新来的?没见过你啊,你知道我是谁吗?”那少年一脸,稚气表情却十分冷漠,他冷冷说:“私闯者,杀!”说着就要挥剑,言古一个矮身险险躲过,打架言少爷最喜欢,他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出手,不料几招下来就落败了,这下言少爷也不管胜之武不武的事了,上去就拦腰抱住那少年,一把扑在雪地上,抽出父亲刚给不久的降灵鞭几下把那少年的手绑住,忙活一通,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那少年一脸沉寂看着他,言古终于觉出不对了,“为什么不还手?”那少年抬了抬绑着的双手,“降灵鞭,你是少爷。”言古看着他,在明亮的月光下,那双眼十分明亮,像融化的雪水一样澄澈,“那你是谁?”

“他是我刚收的义子,你这逆子,还不快把人放开!”言古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连滚带爬就退到墙角,“你好好跟枢祭学学,人家跟你一样大,能力却超过你许多。从今天开始,你就跟他搭伴修行,别成天往季家跑!”

就这样,枢祭成了言少爷的伴读,他不苟言笑,长得虽然英俊,却是个冰块脸,关键是言少爷打不过人家,每次想偷溜出去玩,都会被枢祭截住,然后一次次重复着打一架,落败,被扛回去这样的流程。次数多了,言古也就放弃了,乖乖跟枢祭一起上课,练剑,夫子讲学实在无聊,就逗枢祭玩,小孩子也不记仇,言古总是很快忘记被枢祭打败的事,不用修行的时候就拉着他出去玩,上树摘果下水摸鱼,言古每次都玩到累极,枢祭就会背着他回言家,暮色沉沉,言古伏在枢祭背上,枢祭的房里常点着言家独门所制的君不与,身上沾染了那种淡淡兰香,言古本来不怎么喜欢那种香味,但混着枢祭身上的味道,却让他闻着觉得十分舒服,伏在枢祭肩上半梦半醒。

相处下来,言古很喜欢和枢祭在一起,只是没见他笑过,言古说话枢祭会回答,只要不问及他的家人,枢祭总还是愿意跟他聊一聊。有一回言古跟着父亲去赴宴,他跟父亲坐在马车上,枢祭在队前骑着马。言古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问父亲:“为什么叫他枢祭啊?这名字好怪。”言不悔也看着那个背影,说;“枢祭是我收妖的时候偶然救下的,他出生的那个小村庄被恶妖所扰,村人欺负他是父母早亡,族人凋敝的小孩,要拿他做祭献给那个恶妖,我到的时候,他已经被剥光了衣服挂在柱子上冻了很久,奄奄一息,回来的时候,我看他是天资带了灵力的,就带回来想让他入我言家,也好有个依靠,他只说他姓枢,我也就随意叫他枢祭,谁知他说是恩人赐名,倒是一点不挑,成年后再改姓言吧。”言古垂下了眼,觉得心里酸酸的有些发胀,安静许久,才说:“不,不必让他改姓言。”

枢祭觉着有些不习惯,往日一天不逗他玩就浑身不舒服的言少爷,竟然认真上起课来,一脸认真地翻书,练剑也格外拼命,还缠着言不悔教他降灵的鞭法,简直换了个人,就这样持续好几天,终于在第四日的早晨,案桌前的言古合上书,偏过头轻轻叫他:“枢祭,你来看。”枢祭靠近他,只见桌子上放了一张纸,写着一个继字,言古眼神带着点试探,语气小心翼翼的,“枢祭,你要不要把名字改成这个继字?你看,继往开来,继继承承,不断绝的意思,你看怎么样?”他不等枢祭回答,又说:“我不是想乱改你的名字玩的,你看这个继和那个祭同音,也不算改了我爹给你取的名字。”言古两手抓住枢祭我双肩,“枢祭,在这里,不会再有人拿你做祭了,我也会好好练习,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的,好吗?”

枢祭愣住了,这个人就是为了给他找一个字做名字,才这样反常的吗?翻了这么多天书,就只翻出来这个字?他不自觉笑了一下,言古看着他的笑容,那一笑,仿佛一冬的冰都化作春水,又像久违的日光冲散乌云,他不觉看呆了,然后自己也笑了,“好,就叫枢继吧,继往开来的继。”在小枢继这短短十几年的人生里,温暖实在屈指可数,没有人为他用过心,言古的笑脸让他觉得心口很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归属的感觉,活着,好像不仅仅再只有那无边际的孤独和恶意。言古见他答应了,高兴得手舞足蹈,“那我以后就叫你阿继,好不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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