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昱翔分手了。”
她眨眨眼睛,然后才轻叹口气。“你终于提出来啦?”现下她大致明白出了什么事。
“嗯……”
“既然提出来,就可以放下啦!”在听到风昱翔变心时,她几乎二话不说就鼓励妍羽摊牌,因为她最看不惯会变心的男人。
“我……以为可以,但……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冬蓉突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今晚的妍羽实在太出人意料了。在她们四人中,妍羽一向是最冷静,处理事情有条不紊,认真负责,是她们的军师、顾问,对自己的感情一向抓得稳,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但为什么突然……会变得如此脆弱?甚至向来少掉泪的她,竟然会在半夜……
“怎么办?我是不是不该摊牌?不该提出来的。”这样就不会那么痛苦,也还可以继续拥有他。
冬蓉轻轻叹息。“然后让自己活在虚假中?别自欺欺人了,你根本做不到!”
“你怎么可以说得那么容易?你根本不懂!”妍羽的口气突然变硬。
“没错!我是不懂风昱翔那个混蛋为什么会变心!”
“因为我己经没有吸引力了……”传来的啜泣更加大声了。
“夏妍羽,你是想被我扁,是不?”她忍不住吼道。“你若是再为那种烂男人贬低自己的不是,就没我这个朋友。”
她的吼声有若一剂强心针,电话另一头凝住了。过半晌。“对不起……”
冬蓉对天花板翻个白眼。“对!你是该道歉。”
经过这一震,妍羽也渐渐冷静下来。“我……真的没想到分手竟然比想像中还教我难过,昨天跟他摊牌,我今天一整天吃也吃不下,一闭上眼就想到他……还有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她的声音轻如低泣。“我根本无法睡觉。”
“昨天?那他怎么说?”
“他……什么都没说!”她恨恨地说道。不!他有说,但说的却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屁话,根本无法挽回一切,所以有说等于没说。
“连对那个女人都没说什么?”
“有……”
*****
在听完妍羽的话后,冬容忍不住骂了一声“王八蛋”!
“小冬,我知道不应该,可是我真的无法不自责,我们是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我究竟做错了什么?难道时间真的会冲淡一切吗?爱情真的只能燃烧一瞬间吗?”
对这一连串的追问,冬蓉无法说出标准答案,轻叹口气。“缘尽情灭。”
电话另一头再度凝住,似乎在咀嚼这四个字。
“真的要把一切归之于宿命、天数?”妍羽涩涩地说道。
“起码这样想,会比较好过呀!”冬蓉无奈地说道。
*****
和妍羽结束谈话,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当冬蓉扛晚疲倦的身子、干哑的喉咙回到自己房间,在躺下来的那一刻,她只庆幸,妍羽心情已好一些,至少不用担心她会想不开做傻事。
“怎么电话讲那么久?”老公楚麒睁开眼皮,看了一下时钟。
冬蓉没好气瞪着他。“还不都是你们这些喜新厌旧的臭男人害的!”
一想到向来冷静好强的妍羽居然会变得如此脆弱、丧失自信,钻牛角尖,令她又惊又心疼,怎么会这样嘛!
“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喃喃说完后,楚麒翻个身,没过一会儿鼾声再度响起。
了无睡意的冬蓉瞪着老公甜美的睡相,不由心火怒起,想也不想的,一屁股便坐上他的身体,楚麒吓得睁开眼,“怎么了?”然后发现他老婆突然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目露凶光靠近他!“你若是敢搞外遇,我一定会把你给‘喀喳’!”
“嘎?”什么跟什么呀?
*****
缘尽情灭!
缘尽情灭!
这四个字变成一个咒语,每当看到某个事物、某个景色,让她不自觉想起过去和昱翔共享的点滴和画面,她便立刻念这四字咒语,逼迫自己将那些画面排出脑外,不让自己多想,不让自己产生心痛的感觉……可是几乎不到一分钟,她就要不断轻喃这句话,因为愈想忘就愈发牢牢黏住,甩都甩不开。或许这六年所共享的回忆太多了,想舍弃不是件容易的事,但——
该死!该死!该死!
妍羽不住出声咒骂,别人分手都是个什么情况?主动提出分手的,肯定没像她那么痛苦、备受折磨。偏偏最惨的是,即使心情是如此的恶劣,世界不会停止转动,太阳不会不再升起,时间不会停止,日子还是得过下去,班还是照上,因为钱不会平白从天而降呵。
她慢慢走进办公大楼,来到电梯前,无视周遭,痴楞地望着地面,当电梯门开启时,几乎毫无意识地顺着大潮走进了电梯。此时正是上班颠峰时段,所有人都赶搭电梯,偏偏原有的五部电梯坏了一台,使得电梯更形拥挤,超重警告铃不停响起,电梯不动,偏偏站在最前头的,谁也不做那个出去的人;最绝的是,谁也不去看别人的脸,避开视线的交会,拒绝接受他人传递的讯息,全低下头当做不知道。
被卡在最里面的妍羽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她厌恶那不断响起尖锐刺耳的警告铃,厌恶动也不动的电梯,更厌恶被人逼到角落而动弹不得,她痛恨这一切!
“够了!让开,我要出去!”她猛地大喝道。电梯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地回头望向她。“既然没人要出去,那我出去,可以吗?”她冷冷地说道。“还不让开?”
两秒后,电梯内开始有人移动,因为她被挤在最里面,若是她要出去,在这样的情况下,前面的人一定要走出电梯才能让出一条通道。
一阵骚动后,她昂首慢慢走出电梯,任由电梯门在她身后关上,电梯门前一大票正等待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无不睁大眼晴注视这位娇小清秀的女郎。
无视这些探索充满好奇的视线,表情冷漠地走进安全门后面,在准备踏上第一层阶梯时,她突地冷静了下来。
我做了什么?她不禁自问道。难道真的打算一梯一梯爬上去?爬到位在十八楼的办公室?
她茫然楞了一会见,然后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先是低声笑,渐渐变得激狂,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