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白不明所以,鬼切抓住了他的手,和他靠的很近。鬼切看着小白红色的双眸,那颜色和自己身上流出来的血没什么区别。
“我知道那个女人说的是什么了,我是真的渴望被伤害了。哪怕鲜血如注,粉身碎骨,也可以。”
人真的会渴望受伤害,渴望被控制吗?
“我在遇到你之前,我除了控制我的源氏,从来没有听过任何人的话。”鬼切放开了小白的手,夺过小白手里的纱布堵住了胸前的伤口。“生命还真是奇怪啊,明明都这么痛了。”
“你今晚上好奇怪啊,到底怎么了。”小白担心地跪了下来看着鬼切,那眼中的关切几乎灼伤了鬼切的眼仁。
“没关系,我知道我很奇怪,我先回去了。”鬼切站起来走到了房门前。“今天以后,你对我的态度会改变吗?”他回头看着小白。
“不会啊,你又没想杀我。”小白眨着眼睛。
“我知道了,晚安。”
那种奇妙的紧张感,那疯狂加速的心跳。
那些断了弦的声音。
原来那声音的源头是我的理智,是我和过去的我连起来的线,是我的自我封闭,是我的不想被别人控制的恐惧。
它断了。
我爱上他了。
☆、缥缈的声音,徒留我在原地
渴望受伤的人是我
不该死去的人是他
XXX
在面对了自己的本心之后,人往往会变得十分坦然。因为做任何事都会是发自内心的,无论是对是错,都能让自己心安理得。
在走进小白房间的时候,鬼切就已经有自己深陷于小白的意识,但他还是握住了自己的刀。而当小白回过头的时候,看着他手里会说话的狐狸,鬼切到底是没能让刀出鞘。
小白的手刺破他的时候,那种感觉让他很痛快,看着小白担心的眼神也让他很痛快。那种痛快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地位与其他人不同的狂喜。他对小白来说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不是一颗尘埃,而是发光体。
自那以后鬼切就经常黏着小白,黏的心安理得。他听小白的话,甚至可以说是享受小白对他的唠叨。
很多人都以为鬼切已经被小白改变了,直到小白因为出任务受重伤被抬回庭院的那天。听同行的莹草说,小白是为了保护同行的阴阳师才受伤的。而本应该回来营救的阴阳师队伍并没有回来,他们先一步回到了平安京。
他们以为小白是必死的,所以没有回去。
当重伤的小白被带回庭院的时候,鬼切的反应平静的可怕。他静静地站在房间外面,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那些人有些满头大汗,有些惊慌失措。所有人都在试图挽救小白的生命,只有鬼切很冷漠。他一直看着,没有动作,直到夜晚降临。
小白最终被庭院的人从地狱拉了回来,鬼切是从那些人的表情里面读到这些信息的,因为没有人想主动和他说话。他与所有人都无关,他只与那位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有关。可他这回很冷漠,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不在乎。
小白的房间渐渐安静了下去,最后一个走出来的人是晴明。晴明看着站在门口的鬼切,刚想说些什么,鬼切却先一步冷笑。
“明明没必要做这些事,真是白痴,反正没人会懂的。”
说完这些他就离开了晴明的视线,晴明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鬼切的背影没有温度,一如他总是映着鲜血的双眸。
小白很久都没有醒过来,他一直在昏迷,鬼切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他还是做着之前的事。只是没有小白看着他,他又变回了之前想杀谁杀谁的样子。晴明对这件事感觉很苦恼,但他无法说服鬼切。如果他跟鬼切说不能这样做的话,鬼切冷漠的眼神就会割过来,一言不发。
他从来不做回答。
“你现在听不到那种声音了吗?”晴明问。
“让我听到声音的人正在什么地方?”鬼切轻皱着眉。“你让他来见我。”
那个人不在,那个人还在昏迷。
实际上最奇怪的还是鬼切最近接的委托,他从晴明那里申请的全都是和京都阴阳师一起行动的委托。这对于鬼切来说是非常危险的行径,源赖光还在找机会对他下手,本来顾虑这些的鬼切是从来不会人类一起行动的。
自从小白受伤后,他就再也没有说过这件事。
因为小白的受伤,许多委托不得不让鬼切去执行。庭院里和小白实力相当的只有鬼切,鬼切甚至比小白做的还要好,他除了爱杀俘虏没有任何的缺点,所有和他同行的阴阳师都感叹这位曾经的源氏兵器有多么可怕。
“明明是很出色的鬼切,他们却非要说你是可怕。我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这是小白经常说的话,现在还经常在鬼切脑海里回荡。
因为我们终究是妖怪,我们看人类也是兵器。人类认为我们是兵器,我们认为他们是毁灭。没有什么区别。鬼切一直以来就是这么想的,但他没有和小白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