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点点头,说:“你们去吧,我女儿也下来了。”
于是两行人就此告别。
楚衡和谢棠进了餐区还在狐疑地看着谢棠,“你就等我的功夫,和人家聊的那么好?”
谢棠根本没法捕捉到楚衡那诡异的脑回路,直接回:“问到挺多消息的,一会我再上网核对下,咱们再讨论下路线。”
楚衡点点头,又开始半带探究半带疑惑的看谢棠,欲言又止。
谢棠放好东西,就准备去拿吃的,顺便躲躲楚衡。
楚衡今天一下来他刚看一眼,就感觉不太好。
他穿的这身往日没怎么见过,呢子大衣剪裁的极好,搭个黑色的高领毛衣,头发像是特地打理过。脸还是那张脸,却不知为什么看着比往日亮眼。
楚衡也很纳闷,比起平时力求和善无害,他今天可算是下了力气打扮自己了,许久没穿的骚包衣服都拿出来套上,折腾头发都折腾了半天,要不是他没带出来,他都想再给自己喷点香水。
毕竟人家动物求偶的时候都知道开个屏展个翅,他必须也得打扮打扮自己才显得心诚。
只是看到谢棠这反应,他不由得也在心里暗暗打鼓,不知道是不是白瞎了这身装备。
要说酒店贵还是有贵的道理的,区区早餐也能做出豪华自助晚宴的气势。可惜谢棠和楚衡两个人一个疯狂怀疑自己的魅力,一个疯狂掩饰自己的动心,都没怎么吃好。
谢棠边吃,边想办法说话转移注意力,就把路线变更的事说了。
楚衡听着,他一听谢棠开始说理由讲道理,就觉得谢棠还是想去疆西,不过是因为顾忌这个顾忌那个所以又说不去了,立刻就有些不高兴。
今天的谢棠不是平日里的谢棠,是一个眼明心亮的谢棠,楚衡还没把这气绕着弯地说出来,就先安抚了过去。
谢棠:“其实去哪不重要,主要是咱们一起。”
楚衡:“……可是你不是想……”
谢棠:“进疆你要一直开车,路又不好走,累不说,开车你能分神跟我说话吗?我想跟你多说说话。”
楚衡:“…………但是说好的……”
谢棠:“说好的也没说今天去还是以后去,我们去徒步一路上都在一块,买的那些东西也不算浪费了。”
楚衡:“…………行行行,都随你。”
谢棠长出了一口气,其实他就是觉得楚衡一个人开车走那么久太累了,才临时想着换地方。
去不了就去不了吧,人生能临时起意又顺顺当当的事本来就没有多少。
楚衡没说话,慢慢啃着面包,反正换路线就换呗,横竖谢棠请着假呢,返程的时候再磨着他去疆西。
他啃着啃着就又开始琢磨起别的事了,谢棠拿这些话压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喜欢他了?所以他到底是不是也喜欢自己啊?
楚衡感觉自己快被自己憋死了,到底是不是啊?
有些话当时不问出口,事后再问就变的极难开口了。
谢棠和楚衡两个人在酒店消磨了一天,一方面是养养精神,另一方面则是把接下来的行程给彻底敲定了。
这个过程里楚衡一颗春/心萌动,无数次想开口问谢棠,都没逮到机会,谈着谈着正事就晚了。
他中途实在是憋的慌,趁着谢棠睡午觉的功夫出去给夏庐打了电话。
老实说夏庐接到电话的时候是有点紧张的,毕竟楚衡少有这么严肃地开口过。
“夏庐,我有事想不明白。”楚衡的声音沉重沙哑。
夏庐正被一堆公事忙的晕头转向,听到楚衡这声音就把事情都放了放,起身在公司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听他说。
然后楚衡的下一句话是这样的。
“我觉得谢棠可能亲我了,我们也许是两情相悦。”
夏庐,至今未跟李临阳挑明的苦命人,当即就想把电话摔了。
“…………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炫耀吗?”夏庐压着连日加班的怒气,勉强保持着冷静阴恻恻地开口。
“不是的啊,哎,真不是。”楚衡说,“我都睡的迷糊了分不出来,但是我觉得是,你说谢棠是不是喜欢我。”
他巴拉巴拉的说一堆,说的夏庐火气都冒出来了,“这种事你自己不会问谢棠。”
夏庐说完就把话挂了,头也不回地回去加班了。
楚衡被挂了电话,也不生气,夏庐说的其实就是他心里想的。
他在谢棠这一直悬着的心,就好像被这个吻陡然拉到一池温水里,整个都变得酸软起来,继而又有了些痒,总想去问个明白,是不是的给个痛快。
这事他想的通透,看到谢棠的时候却总是没法顺利说出口。
他俩的关系其实是很亲密的,寻常的恋人之间也未必有他们这样在意对方。可也正是这样的亲密,那些绮丽悱恻的思恋才找不到地方生存。
楚衡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情事,他曾经还出入夜店泡吧的时候,一星期就能收到10几个电话号码,男女的都有。
号码到他手里之前总会经历各式各样的仪式,兴许是桌下不经意的肢体接触,故意露出的光滑脖颈,指尖扫过手背的痒意或暧昧灯光下带着酒味的吻。
那是楚衡熟悉的各种各样的喜欢,那些荷尔蒙就像是陈酿的酒,争先恐后地述说着各种各样的渴求和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