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金贵正色道:“你听着,我要去寻夫人,但在此之前,有两件事要你去办。第一,我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府上不可无人,要找人顶替我和夫人。方法我已想好:跟夫人去黑风寨营救我和皇上时所用的方法一样,找人易容成我俩的模样,充充样子即可。你去把那个会易容之术的人找来,让他暂住府中,命其三缄其口,直到我把夫人带回来。第二,此事万万不可让大将军和皇上知道,假冒之事除了春香和采菊,府内其他人一概不得知晓。最后……”李瑢顿了顿,“最后,你留在府中,这件事你最清楚始末,万一出了岔子,不能没有人圆场补救……”
金贵听到这儿,“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王爷,您别的想怎么做,金贵不说一个’不’字。但您说留我在府里,您自己去找夫人,恕小的不能从命。金贵打小就跟王爷绑在一块,一天都没分开过,您此去山高水远,不能没人在身边照顾。今天您就算打死我,金贵也得陪您一起去!”
李瑢听得心中有些感动,他沉思了下,颔首道:“那好,你就跟我一起走。”
金贵喜出望外,起身对李瑢道:“王爷交代的两件事,我记下了,小的现在就去办!”
次日,金贵按照李瑢的吩咐,先将王府上下都交代了一番,然后就去找给花晴易容的那位手艺人,谁知一打听,那人患了重病,已经半年没下过床,两手也有些不好使了。
金贵不大相信,找到那人家里,发现果然那人得了中风。
这下可愁坏了金贵,站在人家门口就开始愁眉苦脸。那人见金贵是真愁,便叫自己媳妇告诉了金贵个方法,金贵听完又惊又喜,道谢之后,乐颠颠地回了瑢王府。
李瑢一见金贵就问:“怎么样,人找来了吗?”
金贵笑道:“那人半身不遂,来不了啦。”
李瑢一愣:“那你为何还很高兴?”
金贵道:“这可真是歪打正着。那人虽然来不了,却给小的指了条路,他说世上除了他,还有一个人擅长易容。此人叫何秉良,人称遁地鼠,曾是玄黄教弟子,但是已经死了。不过他还有个弟子,叫福官,继承了何秉良的手艺。王爷,您猜这个叫福官的弟子是谁?”
李瑢道:“我如何知道,我连听都没听过。”
金贵凑近李瑢,神秘兮兮道:“王爷您不但听过,还跟他认识……他就是杨五!”
李瑢果然怔住,惊喜道:“那他现在哪里?”
“听说他现不在京城,小的打算去问问赵四海。”
李瑢展颜道:“不错,赵四海肯定知道。”
金贵压低声音又道:“小的还有个主意,等找到杨五,干脆就让他假扮王爷,还省得再找个不明真相的第三人来。此事不宜传六耳,王爷您看如何?”
李瑢立刻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法,可找谁来顶替夫人呢?”
金贵瞧着李瑢,李瑢见他只笑不语,忽然灵机一动,两人互望之下,同时说道:“……柳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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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红病了一个来月,赵四海比自己生病还累。
白天他要料理药铺和草堂的生意,晚上陪秀红,昼夜不分地两边倒,等秀红病好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倒开始咽痛头疼,生起不大不小的病来。好在守着个药铺,看病吃药都不用操心,所以赵四海的病情一直稳定向好,并不严重。
这一日,赵四海正无精打采地坐在药铺里看账本,没看多久就觉得账本上的字开始变大,成串地往出乱飞。
他脑袋沉甸甸地一垂,掉到胸前,再把头一仰,搁在了椅子背上,眼睛也睁不开了,晕晕乎乎地就睡了过去。
他身旁的万掌柜正在柜台后面核账,见赵四海的脖子已经软得撑不住脑袋,便道:“赵老板,进去躺会吧。”
赵四海闭着眼睛摆了摆手,“在这眯一会儿就行。”
万掌柜便不再劝,继续核起账目来。
就在这时,门口迈进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他一进门就瞥见堂上仰头睡觉的赵四海,微微一笑,径直冲赵四海走去,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