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琼终于离了婚,那家子人倒是不上门来诉苦,却当众把张基海羞辱了一顿,还骂他家是祖坟埋错了方向,才出了张玉琼这么一个妖孽般的女儿。
张基海一气之下,便当着五亲六戚的面发誓跟张玉琼断绝父女关系,永远不让这个怪胎般的女儿回家。
然,就在昨天周日,李秋琴打电话向张基海解释说跟张玉琼早就没有那层关系了,张玉琼之所以不跟她的前夫同房,是心里爱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叫石达斡,是张玉琼在大学时期认识的外省学生,后来毕业了就各分东西,张玉琼放不下这段感情,才拿同性恋来搪塞,前段时间,石达斡来上港市找到了张玉琼,并决定留在上港市发展,还要跟张玉琼再续前缘,并且俩人已经同居,所以张玉琼才果断地跟前夫离婚。这段编出来的故事怎么听都合情合理,也是李秋琴想了很久才定下来的剧本。
张基海全家老小早就把李秋琴恨得入骨,无奈她的老爸是副省长,不敢拿她怎么样,却坚决地表示不相信她的谎言,因为她害苦了他们的女儿。
张玉琼自己打电话回去证实了李秋琴所说的一切属实,并哭求着要回家;但是,她的爸妈说什么都表示不相信,非要亲眼见着人才肯定相信。她老妈更是绝,说是要让她们在家里住一宿,并且要同房,这样他们才肯相信。
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天大的谎言,石达斡知道详情后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但事已至止,容不得他退缩。
他们买了不少的礼物,石达斡开上那辆越野车,直奔张玉琼家。
张玉琼家住在上港市的中华街,是商业小区,不是单位房,小区全称叫港湾小区。
常言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张基海和王贤淑虽然把女儿轰出家门,但是,心里很痛,现在,女儿回心转意了,全家老小都高兴着呢,女儿所犯的错都无条件原谅。
今天,石达斡收拾得也很干净利索,西装革履,精气神上佳,一进门,张基海和王贤淑瞧着就高兴。
张玉琼一进门就扑进老妈的怀里哭着认错:“妈妈,是女儿任性,让妈妈操心了。”
王贤淑已经五十多岁了,这些年为女儿闹同性恋操碎了心,老得快,人又偏瘦,看上去像花甲年纪的人了,张玉琼一哭诉,她也是老泪纵横,搂着女儿心肝宝贝地哭着叫着。
张基海毕竟是高干,风风雨雨几十年,沉得住气,先帮着石达斡把大包小包地提去搁放好,才过去安慰那对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的母女。
石达斡也趁机东瞅西瞧,欣赏起这套子的结构和装修及摆设来。
张玉琼家住的是一套两层的跃层房,装修虽然算不上豪华,却大气,家具电器也上档次。
在来的路上,张玉琼说过这套房子是她的哥哥买来孝敬父母的,他父母还舍不得住这么高档的房子呢。由此可见,她的父母都是为官清廉,作风正派的人,石达斡也对这对老夫妻产生了敬意。
石达斡见张基海仪表堂堂,一脸正气,心里更觉得帮对了人,这种作正派的人摊上张玉琼这么一个女儿,也的确够倒霉的。所以,他决定要把今天这出戏演好,演到这对老夫妻相信他就是张玉琼的恋人为止。
张基海好说歹劝,终于劝住了那对母女,并把她们叫过来坐下说话。
五贤淑多了个心眼,把张玉琼拉去跟石达斡坐在一起。
石达斡机警,猜准了王贤淑的用意,趁机把一只手搭在张玉琼的肩膀上。张玉琼有点不适应,想缩,他却紧一紧,张玉琼才省觉到这是来时说好的,要在家里表现得亲密无间,才能让她的爸妈相信,所以,也就任由石达斡搭着。
张基海坐在单人沙发上,招手让王贤惠坐到茶几那边的绣凳上。随后,他那严肃的表情中透出一丝欣慰,幽幽地叹口气说道:“琼琼,希望你能理解爸妈的苦衷,那天,不是我们心狠不要你这个女儿了,实在是不得已,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们说明跟小石的关系?”
张玉琼那张俏皮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又被石达斡揽着肩,一抹羞涩早已向耳际两边荡开,心慌意乱的心境之下不知道怎么回应,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
石达斡机警地接过话头说道:“伯父伯母,请听我解释,琼琼是怕您们嫌弃我的出身,我是来自农村的穷困家庭,所以没有及时地跟您们说实话。”
张基海叹了一口气,“孩子,别这么说,只要您们幸福,我们做父母的就心满意足了。”
这话说出了张基海的心声,只要他的女儿能正正经经地嫁一个男人,那还敢拣三挑四。别说石达斡小伙儿长得还算精神,还是大学习毕业生,也算得上是知识份子了;就算是一个叫花子,只要她的女儿喜欢,他们也无话可说。
总之一句话:只要张玉琼嫁给男人,他们做父母的都愿意。
王贤淑毕竟是女人,爱叨唠,数落道:“琼琼的确不对,应该早点跟我们说,害得我这心揪得慌。”
石达斡又抢着说道:“伯父伯母,其实这件事也怪我,是我不坚持,当年,当我知道了李秋琴和琼琼的事,负气不来找她,才让她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后来一想不对劲,我是爱琼琼的,得把她从李秋琴身边抢过来,所以,才鼓足勇气来这边找她了。所幸,经过我的一番唇舌,她们俩都愿意做出改变,琼琼也跟我重归于好了。”
这些话都是石达斡早就编好的,现在只是顺口表达出来而已,并没有露出马脚来,张基海和王贤淑倒是相信了。
“哎,一切都过去了,希望您们别放弃彼此,恩恩爱爱地过一辈子。”
张基海欣慰地说道。
王贤淑附合道:“对,对,你们千万别再闹气了,这样吧,你们计划一下,早点把事给办了,咱们也不图有多隆重,小石你去把你的父母接过来,摆上几桌,请上一些亲戚朋友来热闹热闹就行了。至于婚房嘛,也不用另外置了,就用这套房子,我和你爸搬到老屋去住。”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王贤淑只想让女儿嫁个男人,至于家庭背景,人才相貌,经济实力……等等外在因素都是浮云。当然,看到石达斡以后她是满意的,这小伙子虽然没有帅到令人眼前一亮的地步,但是,谈吐,气质方面还不错,学历也还马马虎虎,也难怪她的女儿会为了这么一个男人而跟李秋琴断绝关系。她在想当然地这么认为。
此际,无论是张基海还是王贤淑都是非常开心的,这个女儿的婚恋对象取向一直是他们的一块心病。
对于张玉琼的性格变得孤辟,婚恋对象取向是同性,张基海和王贤惠都一直感到内疚,也时常自责。
早些年,他们经常换工作单位,也让女儿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社会现象。
在张基海的记忆里,曾经记得他在县份上任某局的局长时,有一位副科长要想晋升,提着重礼到了他的家里,讨好,巴结的话说了一大堆,记得当时张玉琼的表情很特别。还有,他有腰疼病,那位科长帮他捶背,帮他洗脚,帮他……事后,张玉琼说:“那个男人为什么那么不要脸?”
当时,张玉琼只有十二岁。后来,女儿成了同性恋,看男人的眼神里都饱含着迷茫与鄙视,他认真地找过原因,也想到了这些细节,所以,在自责的同时,他开始注意自己的生活作风,试图把女儿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观念改变掉,但结果是没有成功。
实在无法了,他就强逼着女儿嫁人,但结果依然很糟糕。
现在好了,这个叫石达斡的男人让他们的女儿对异性产生了兴趣,看着这小俩口亲密无间的样子,悬在他们心里多年的大石终于落了地。所以,只要他们结婚,张基海也赞成老婆的意见,要房给房,要钱给钱,还表态说在石达斡的事业上也将大力支持。资金不够,小数目的由他们的儿子帮补,量大的话由王贤淑帮着弄贷款。
听着这对老夫妻的表态,石达斡感慨颇多,也理解他们的心情,给予安慰,跟张玉琼表现出更亲密的举动,当然,现在不能拒绝他们的好意,都客气地应承下来,至于后果怎么样,不是现在想的范畴。
接下来,张玉琼帮着妈妈去做饭,也跟爸妈撤娇,还把石达斡一通夸。她也问了妈妈对石达斡的评价,评价肯定是好的方面多,王贤淑可不敢在女儿面前说这个男人不好了。
石达斡陪张基海下棋,唠嗑,说上港市的创业环境,吃饭时,一家人其乐融融。
但,问题来了,今晚,王贤淑直接提出来让石达斡和张玉琼留在家里住一晚,并且明说他们既然已经同居了,那今晚就同床睡,不用再麻烦另外收拾房间。
张基海毕竟是父亲,这事他也就没有说话。
石达斡和张玉琼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当然是听从。……
时间悄然来到晚上的二十三点,石达斡和张玉琼坐在二楼的一间房间里,暗淡的灯光下,一身睡衣的张玉琼清纯的表外透着一层若有似无的朦胧美,长长的柔发散发着湿意随意披洒在肩上,比平时更美丽,更迷人。
石达斡坐在她的旁边,依然西装革履,手中端着一杯茶,眼角频频轮动,瞧看着身边的美女,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他的心醉了,不过,他可不敢乱来。
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平时多才多艺的两个人似乎没有了共同话题。
阳台上的盆景中一只不知名的小虫子的鸣叫打破了沉寂。
他看看她,笑说:“你家的房子装修得很漂亮的,连虫子都来欣赏。”
他纯属无话找话说,幸好后面这句有点笑点。
“嬉嬉。”
张玉琼笑了,这个男人平时老板着一张脸,其实还是很幽默的,也知道他是无话找话说,便不回应他的话,而是温柔地说道:“谢谢你!”
“为什么要谢我呀?”
“你,你的到来给我爸妈带来了欢笑,今天是他们这些年当中最开心的一天,我爸还陪你喝了好多的酒呢,他好多年没喝这么多了,妈妈的话也多了许多,所以,我谢你。”
“哎——”
石达翰长叹一声,张玉琼警惕地看看他,问:“你怎么啦?为什么事发愁吗?要不你看会足球解解闷吧。”
“今天是周二,没有球赛。”
“哦,那你看看酒店的资料吧,明天就是周三了,多了解了解酒店的情况,跟董沁芳谈起来才不被动。”
石达斡想笑,却忍住了,指一指电脑,“那台电脑里没有酒店的资料,这里是家,我们回到了你的家,我们没有带资料过来。”
他之所以忍住不笑出来,因为,从语无论次中听出了她的心境,她处于相对慌乱的意境之中。
的确,张玉琼的心好慌,爸妈让她跟一个男人同床共枕,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进一步验证他们的关系。她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妈妈有可能会来偷看,也许现在就守在门外。爸妈太希望她嫁人了,说穿了是太希望跟男人同床共枕了。
今天,她跟自己的妈妈说了好多,说得最多的就是身边的这个男人,妈妈说他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男人,是一个气质上佳的男人,更会成为一个好老公的,让她珍惜。
自从被初恋男友伤透了心,她对男人早已不感兴趣了,但是,这些天以来,石达斡的一举一动,都足经震慑她的心智,并强烈地鞭挞着她的意志。
刚才,在客厅,为了表演更逼真,他那有力的手搭上她的肩,那时的她心好乱,也好慌,心里却没有明显的反感情绪,反倒感觉涌起一种莫名的幸福感。
这种幸福感在她的经历中是那么地难得,也是非常地陌生,更觉得珍贵。
现在,她多么希望他的手再次搭上来,然,他故意跟她拉开距离,她想跟他靠得更近些。
她还在想漫漫长夜怎么渡过,所以,她语无论次了。
她也省觉到自己说错了话,笑一笑,“我,我……”
“你的心好乱,好慌是吗?”
他侧身笑问道。
“是,是的……”
她还是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无助地瞧向他。
“你是不是担心我会趁人之危?”
“没,没有的事,你,你是像关公一样的大丈夫,怎么会趁人之危?”
暗淡的灯光下,他微微地笑了,笑她太单纯,跟她这种浑身下上散发着诱人气息的美女共处一室,不动邪念的男人只怕很少,几乎没有。
他只是有顾虑,否则早就说疯话挑逗她了。
“你笑什么?”
她看到了他的笑,是坏坏的笑,难道这个男人起了邪念?想到这里,她害怕起来,也涌起了一丝莫名的渴求,害怕中还希望他真的能坏一坏。
“哦,我是笑自己的演技。”
“你自己的演技?”
“是呀,你没有发现吗,今天我演得很好,你爸妈都没有看出破绽来呢。”
“呵呵……”
忽地,张玉琼有种笑不出来的感觉了,她好像听到了外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石达斡也感觉到有人来了,心里一颤,“难道她爸妈还要来查房么?难道会在外面偷听?难道要来验证我是否跟他们的女儿干那事了?”
他和她都想到了同一种可能,同时扭头,四目相对,心领神会,眼神里都传递着:继续演戏。
她的脸刷地红了,心里明白如果要真的继续演戏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戏份。
真的要继续演戏吗?这下可不好整,要吻她才行,起码得抱着她吧,石达斡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屁股挪一挪,跟她紧挨着,感触到了她骤然加速的心跳。
她很慌,还不适应跟男人近距离贴触。他虽然这么判断了,但为了哄骗外面那只眼睛,铁棒一般的手臂还是圈上了她的脖子。
“啊——”
她的身体反应很强烈,浑身发抖,往外挣。
“别乱动,瞧,那门上有一个小洞洞,被眼睛堵住了,你妈在外面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