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谢谢啊……”威兹曼懵懂地点点头,“别的没事了?”
宗像看着他温和地点头告辞,这才走入了房间。房门在他身后关闭,威兹曼盯着那里良久皱眉,最终还是纳闷地挠头离去。
宗像礼司站在房门口,改造后的优良听力使得他隔了厚重的金属墙壁,也能清晰地听到威兹曼离开的脚步声。
周防坐在床上,一只脚随意地踩在上面。安娜进入测试室之后他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只是眼底有细细的情绪在翻动。他倚着墙看着宗像反常的行为皱了眉:“你在干嘛?”
宗像一边转身一边从手中不知哪里亮出一张白色磁卡,弯起的嘴角笑容倨傲:“我可是帮了你大忙啊周防,不说声谢谢?”
周防尊缓缓地勾起嘴角,起身走过去接过磁卡,“啊……那就是谢谢吧。”
宗像没怎么在意他那毫无诚意的感谢,或者说本来就不抱期望才对。他将磁卡递过去之后就打算过去休息,却被周防顺势扣住手腕拉进了怀里。
宗像挣了一下却被对方更紧地锁在怀里。他的后背紧贴着周防的胸膛,能感受到男人那颗心脏在有力地跳动着。周防的手臂因为和宗像的较力紧绷着,束身的白衣服隐约有肌肉的线条显现出来。他脑袋却漫不经心地枕着宗像的肩,发尾扫过宗像的耳廓还有些发痒。
“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自己的姿势不利于挣脱,力气也稍逊于那个野蛮人,宗像索性放弃,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
“怕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寂寞。”周防一边回答一边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拿着磁卡往门边的卡槽上刷去。
宗像嗤笑一声没说话。
门渐渐打开时周防将头凑近宗像蓝色发尾处,吻上了隐在衣领下的那片白皙的肌肤,从刚才起就躁动的心情才感觉到了些许平静。
世人皆知青王能压制住赤王暴走,其实应该抛开这个称谓说更合适——是宗像礼司能让周防尊全身心的信赖。
走廊空无一人,墙上的壁灯冷冷地散发出惨白色的光,让人有种阴森的感觉。他们刚过要拐进主道,宗像眼尖地看到一队人也往这儿走来,扯了周防退后两步隐蔽在阴影处。
走在前方的人别着个深红肩章,不过二三十岁的年纪却气势逼人地走在最前方,身后跟着年纪要比他大不少的研究人员。被研究人员包围在中心的,就是周防和宗像想要去找的那群孩子。
他们俩对视一眼,在保证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悄悄跟了上去。
那群人停在另一个走廊的墙前,用磁卡刷开了门锁将孩子们领进去后又悉数离去。走在最后的人看了两眼关好的门,周防刚打算皱眉,那人便紧追两步跑到队伍最前面,“荒川博士……”之后是声音就不可闻。
确认对方走远了他们才从暗处走出来,宗像侧头看向那群人离开的方向,又转回来对周防提醒道:“在监控室发现我们不见了赶到我们房间,大概还有半小时的时间。”
周防连头都懒得回,“足够。”
卡槽上的绿色小灯亮起,分了三层的铁门应声依次打开。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房间,研究所还算是人性化的给孩子们安排的是铺着卡通图案棉被的木床,窗外是研究所外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好歹是减少了些冰冷的味道。小孩子从京都过来一路奔波,此刻都躺在床上安静地入眠,除了一个人。
栉名安娜安静地坐在窗前,听到了声响缓慢地转过头来。
“我感觉到了,你们会来。”
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走了过来。他们身旁是一片惨白色,视野里仅有的色彩,深蓝色的头发和紫罗兰的眼睛,还有……红色的头发和金色的眼睛。
安娜偏头,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周防尊。
像是在燃烧一样……真漂亮呢……
“好漂亮的……红色……”她小声地开口,眼底有些许开心的情绪在回荡。
周防停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不再上前。或许是近乡情怯或是其他,张狂一世的赤王最难对付的恰好是这种温柔事物。周防看了眼宗像,对方收到他的眼神后一脸赞叹地看着窗外。
考虑到安娜还在这里,周防尊在心里默默骂了句脏话。
“安娜,”他干巴巴地开口,“记得我吗?”
安娜闻言,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困惑,目光从周防的脸上移到了他胸前的铭牌上,小心地问:“K-0813?”
周防皱眉,“是周防尊。”
安娜乖巧地点头,跟着重复道,“周防尊……周防……尊?”她小心翼翼地偷瞟着周防的神色,微微地弯起了嘴角,“尊?”
周防脸部轮廓了柔和了些,点点头。
安娜侧过头看着安静地站在旁边的宗像,没等开口便听到周防的话:“宗像礼司。”她认真地打量着宗像,宗像眼神澄澈地对着那双探究的眸子,听到了小姑娘声音软软地叫他的名字,“礼司。”
宗像扶了扶眼镜,不自然的应了一声。听到了周防愉悦地轻笑一声。
“知道你自己叫什么吗?”宗像问。
安娜摇摇头,又道:“……K-1208。”
“那不叫名字,”周防拉过她的手,以指尖缓慢地写在她的掌心,“你是栉名安娜。”
“栉名安娜?”她跟着一字一顿地念,收拢了手指像是握住了掌心划下的字符,安娜复又抬眼看他,眼里像是有烟火绽开,星星点点的光亮,“安娜……很开心。”
周防抬手轻轻揉了揉安娜的发顶,安娜看着他们忽然又说:“很漂亮的颜色……不适合白色。蓝色和红色,不适合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