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些感慨。
总士觉得自己能听得出的,一骑无意识地藏在这些感叹下的心情分别为何,不过他暂时若无其事,只是继续说:“在Festum还没袭击的那段时期,也就是百多年前,人类之间早已经有纷争存在。”
“一百年前就已经有了么……”
似乎有些失落。
“只不过,就算是处于战争,和平的可能也还是存在的。”总士耐心地接着说,“根据历史资料,曾经有一封长达十页的英文信,一名英国士兵手写的。这封信记录了1914年圣诞节时英德两军的事件情况。士兵们同样暂停了战火,像朋友那样一同庆祝这个节日。”
“真的么?”
“嗯,士兵们交换了酒之类的小物资作为小礼物,也有交换纽扣当小收藏。有一方的一个士兵刚好头发长得乱糟糟的,另一方相当于业余美发师的一个士兵就帮他修剪。那个头发乱乱的士兵耐心地跪在地上方便对方,发剪在他的脖子附近作业,但场面始终很和平。”
“真好啊……”
“据说他们还一起踢足球了。”
这下子,一骑忍不住噗嗤一声,轻轻地笑了起来。
……
总士的语调平和得如睡前故事,一骑静静地听完,不自觉带上了憧憬的口吻,呓语般的轻声一句:“我们和Festum之间的战斗,也会有那种和平的时候吧……”
“会有的。”
听到总士这语调平常、却毫不犹豫的回应,一骑随即眼神一动。
从触动中反应过来,却不知不觉哑了言语的一骑缓缓睁大眼角,当中的目光激烈摇曳。渐渐地,那片莹润负载着情感,被内心的暖意温得软在眼底,又静静地化了开去,像极了地平线在启明的那时。
很神奇呢……
明明总士的回应始终稳稳的并没有提高音量,然而落在一骑的耳里,一骑却能从中感受到那份坚定。
以及承诺。
直觉自己好应当回以与那份承诺等分的正式与郑重,一骑挪动身体特意让自己坐好,让视线平直地对上总士的。
“说来也是呢。”在总士有点意外的目光下,一骑微笑着舒心地应道。
在适宜睡眠的夜灯光照之下,笑意像是给那双眼的眼底抹出了明亮的润泽。
总士正了正眼神地聚焦过去,直直地看着那双眼,不知不觉地沉向那片半敛在眼底的光晕……
“说起来……”
停顿在一个极短的距离上,总士凝视着那双只与自己咫尺之隔的目光,近乎是气音地给了个没头没脑的提示——
“现在,你就在槲寄生的下方啊,一骑。”
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忽然换了个话题,但直觉又似乎察觉到些什么,只是太快了来不及抓住——这种感觉令一骑愣了下,因茫然而略显迟钝地问:“怎、怎么忽然间……”
总士无声勾了勾嘴角。吐息打了个转,把轻柔的呵笑捧入对方的听觉。
“圣诞快乐,一骑。”
说罢,他就凑过去吻住了愣着的对方。